他笑了笑,又去看連生,連生抹了把眼角,出了寢宮,不一會兒,帶了幾個人進來,個個白髮蒼蒼,卻俱是朝中一直保持中立,身份地位都不低的人!
有兩個,甚至是先皇晚年提拔上來的人!
順平帝反握住五皇子的手,虛弱道,“喬哥兒,爹能為你做的就這麼多了。爹沒打算讓你攬這麼大一個攤子,可你四哥……死的冤,你大哥自幼多病,你二哥被人害斷了腿,老三和老六都不是當皇帝的料子,爹只有你了!你……你不要怪爹……不要怪朕……”
“父皇!”五皇子心如刀絞,哪裡不明白順平帝這竟然是在交代後事了!
分明,父皇還在朝堂指點江山,怎麼下一刻就……“父皇,您多休息,奕哥兒是神醫,一定能治好你的!”五皇子咬著牙,希冀的去看莫殤。
莫殤微微垂眸,避開他的目光。
順平帝吃笑,“傻孩子,生死有命,奕哥兒再是神醫,也是醫病不醫人的……咳咳、咳咳……連生,伺候筆墨,朕要寫遺詔。”
“是,皇上!”連生的聲音有些哭腔,卻依然依命端來了筆墨紙硯,放在小炕桌上端到了床前。
順平帝伸著手給五皇子,“扶、扶朕起來!”
五皇子忍著淚意,扶了順平帝坐起,又拿了厚厚的靠枕給順平帝墊背,順平帝深呼一口氣,與那幾人道,“諸位愛卿都是朝中的老人,有的還伺候過先皇,都是我大安的脊樑!朕今日召集諸位愛卿前來,一是為朕寫的這份遺詔作證,二是將未來的大安皇帝交付給諸位愛卿,望諸位愛卿如輔助先皇與朕一樣,輔助他在朝中站穩腳跟,以護我大安百年國泰民安!”
幾人紛紛下跪,“謹遵皇上旨意!”
順平帝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提筆埋頭在遺詔上書寫起來,筆速流暢,絲毫不見猶豫,可見是在心理揣摩了許久的,五皇子鼻子一酸,別開頭的瞬間眼淚沒有預兆的流了下來,他忙避開眾人的視線,小心擦了。
幾位輔助大臣瞧見,私下交流了一個眼神,都道,新皇好歹是個有心的人,瘸子裡面挑將軍,也就這個不錯了。
當下,也都定了神前任寶典。
等順平帝的遺詔寫完,連生拿著讀了,又交於幾個輔助大臣看了一遍,才裝入早準備好的匣子裡,以一條騰飛的龍鎖鎖住匣子交給順平帝,順平帝接過匣子,將鑰匙給了輔助大臣,“鑰匙由幾位輔助大臣代為保管,匣子就放在乾坤宮門的牌匾後,待朕駕崩後,再行宣召。”
“臣等遵旨。”輔助大臣應聲。
順平帝令連生扶著下了床,親眼瞧著莫殤將匣子放到了牌匾後,微微閉上了眼,“回、回去。”
攆了輔助大臣出宮,順平帝又囑咐了五皇子幾件事,末了道,“皇后這些年兢兢業業,從不行差就錯,合該榮養天年,你萬不可怠慢。連生自幼伺候朕,朕去後,他若願意跟著你,自然是好,他若不願你也不可勉強與他,好生與他安頓了,下半輩子也過過當老爺被人伺候的癮……”
連生泣不成聲,跪倒在床邊,“皇上……”
順平帝囉囉嗦嗦說了一大堆,五皇子無不一一應下。
待交代清楚,順平帝便也攆了五皇子出宮,“去吧,朕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這些不過是未雨綢繆罷了,去吧去吧……”
待三皇子得了宮中安插的人送出來的訊息,忙披衣起身,匆忙穿了衣裳,去尋房謀士。
房謀士披衣而起,安撫了房內的妾室,與三皇子一起到他的書房議事,“訊息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那人是本王幼年就培養起來的,平素從不接觸,只等這樣的大事……”三皇子一臉冷肅,“先生,父皇既宣了那些老不死的進了乾坤宮,還召見了老五,怕那遺詔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