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魄,此時又扯著那魯經理的衣袖,嬌嬌軟軟地說話,不要說是男人了,連唐寧慧都覺得拒絕這樣子的美人實在是罪過。
果然,那魯經理最後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
周璐便將連同的相貌一一描述出來。那魯經理聽後,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周璐抬眸瞧了一眼唐寧慧,方對那經理道:“多謝。”
出了洋行的門,周璐用手指颳了一下唐寧慧粉嫩的臉:“確實是連先生送的。現在總算是可以收下了吧。”唐寧慧輕咬著唇,輕輕吐了一句:“我與他非親非故的,怎可收他這些禮物?”
周璐:“我現在倒是明白了為什麼連先生不表明是他送的。他其實明白你會拒絕,所以特地吩咐了那洋行裡頭的人不許透露。他這麼一番好心好意的,你何苦來哉呢?”
唐寧慧回到家,將皮靴和大衣取出來擱在床上。她凝望了半晌,最後還是取了皮靴,輕輕套上。軟軟的小牛皮,像是第二層肌膚一樣包裹著她的腳。
但是,很快的,她便觸電一般地脫了下來。她把視線擱在自己臥室處的那唯一一雙皮鞋上,那還是因為她進了秘書室,大嫂白如懿送她的:“四妹妹如今是政府裡頭的公務人員了,不能再穿繡花布鞋了。這雙鞋是我特地給四妹妹買的,請四妹妹一定要收下。”
大嫂白如懿其實並不難相處,白家與唐家是世交,當年唐寧慧的爺爺還在世,唐家那個時候也算是唐家家業最鼎盛時期。某一年,白家回老家肅州祭祖,途徑寧州,因在寧甘交界之地的道上被土匪搶劫,到了寧州後,不得已,遣了僕人來唐家求助,一家老小在唐家一住就是數月。
當時的唐家老爺和白家老爺,見各自的孫媳婦都坐了懷,便生出了親上加親的念頭。結果兩人一拍即合,便訂下了這門親事。說來也巧,幾個月後,唐家便生下了唐少丞,白家則生了一個冰雪可愛的女兒。
白如懿從懂事起便曉得自己訂了這門親事,從小姐妹間床頭榻上繡花間隙,偶爾說些悄悄話,姐妹都會笑她是訂了親的人。
在白如懿十五歲的那一年,唐寧慧的爹唐秋馮帶了唐少丞來給她爹祝壽。她在門後偷偷地對著唐少丞瞧了兩眼,只覺得他玉面清俊,穿了件藍色長衫,端坐在那裡便如三國志裡頭的趙雲一般。她正欲多看幾眼,大姐便輕輕打了她一下手臂,湊在她耳邊笑話道:“快回去,日後你日日看,夜夜瞧,時日長著呢。莫讓人發現鬧笑話,說我們白家沒個正經。”
此後白如懿對嫁人一事不再多排斥,她十七歲那年,唐家遣媒人來定日子。母親含笑著問了她一句,白如懿羞地面紅耳赤,低低地說了一句:“單憑爹孃做主就是,爹孃的意思便是女兒的意思。”母親瞅著她只是笑:“兒大不中留啊!”
進唐家門後,起初兩人亦恩恩愛愛,琴瑟和鳴。可不過一年多光景,她便在唐寧丞某次回來後,身上聞到了脂粉味。她當時懷了身子,聞到的那一個瞬,只覺得肝膽俱裂。她顫顫地指著那脖子處那一抹鮮紅地胭脂問唐寧丞:“這是怎麼回事的?”唐寧丞只笑笑:“不過是幾個同窗聚聚,叫了幾個堂子裡的姑娘樂樂。”
唐寧丞這般的輕描淡寫,顯然是往日做慣了的事情,她這般一問,反倒是顯得大驚小怪似的。白如懿不知怎麼了,六月的天氣,身子像是浸在冰窟窿裡頭,喃喃道:“原來是叫了幾個姑娘樂樂罷了。”
那唐少丞見她臉色有異,又大著肚子,便伸手摟住了她,在她臉了親了一親:“如懿,你莫生氣。在寧州,應酬聚會,多多少少會叫幾個堂子裡的姑娘,唱唱小曲,喝喝小酒……這都怪我,沒在前頭跟你說清楚便去應了約。莫氣,莫氣,可別氣壞了身子。”
白如懿拿手擋著,那唇就落在手背上,熱熱癢癢的。想到唐少丞在外頭行走,免不了應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