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字指出了對方的荒謬,他言簡意賅地說:“放屁!”
理性的小夥子立刻衝上前去,照著年輕人的面門就是一拳。捱打的看到自己一個屁轟得對方放棄了理性,得意之餘連忙揮拳招架,嘴裡還不停地叫道:“放屁!你放屁!”兩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噹之勢如破竹地打作一團。
圍觀群眾沸騰起來,分成兩派,各自為本方代表團的英雄加油助威。戰事吸引了更多的人,裡三層外三層將我們和兩個鬥士圍了個水洩不通。
朱舜堯又打了幾次110,依然佔線,不禁煩躁異常。我跟張計說:“不如你叫你們局的警察過來啊?”
張計說:“沒用的,盜竊案太多了,根本沒警力去破案。警察來了也沒用,只會讓你回局裡做個筆錄。”
我說:“媽的,你身為人民警察都這麼說,看來警察確實不怎麼樣。”
張計斜睨了我一眼,悠悠地說:“你身為人民法官,從你的言行來看法院也不怎麼樣。”
正作沒理會處,忽聞圈外警笛大作。幾個警察分開人群,邊走進來邊大聲喝道:“有人報警說這裡打架,怎麼回事!”接著他們看到兩個人抱在地上打得熱火朝天,我們幾人站在旁邊,一群人圍觀——我忽然覺得這情形很像鬥雞。
一個胖警察認定我們是罪魁禍首,目光凌厲地盯著我們,剛要開口,張計走過去亮出工作證,問:“你哪個派出所的?”
胖警察臉色立馬緩和,說:“啊,我們是鼓樓分局的,剛才在這邊巡邏,有人說這裡打架,我們過來看看。”
張計掏出煙分給他們,說:“我這個朋友的車被偷了,你們給看看。”
胖警察想也不想,對朱舜堯說:“好,你跟我們回局裡做個筆錄吧。”
我指著攝像頭對他說:“你看,那邊都有攝像頭的,要不要把錄影調出來看一下。”
他一眼都沒看,說:“那攝像頭沒用的,上車吧。”
朱舜堯讓其他人各自回家,我和小雙、曹卉卉陪著他一起爬上警車。20分鐘後抵達鼓樓公安分局,胖警察帶我們到值班室坐下,對值班民警說:“車被偷了,別克。”說完就走了。
值班民警四十多歲,戴著眼鏡,比剛才的胖警察更胖一些。我們坐在他旁邊看著他開啟電腦,使出二指禪,敲打半天打出朱舜堯的名字,經查詢確定不是被通緝人員,然後對朱舜堯說:“今天因你報警稱別克車被偷一案與你談話,你要如實回答我們的問題,清楚嗎?”
朱舜堯說清楚。
民警說:“你為什麼報警呀?”
朱舜堯:“……”
我們一下子都糊塗了,這個問題就好比問我“桂先生你貴姓”一樣,實在讓人很難回答。
朱舜堯猶豫了一下,民警已經大展二指神通在螢幕上打出“答:我的別克車被偷了。”
之後是長達一個小時的提問、回答和打字時間。我感覺很不自在,因為提的問題都非常無聊,沒有任何實際意義,民警似乎對於朱舜堯對車的合法佔有性問題非常有興趣,反覆詢問車的購買時間、地點、牌照、證明人,又很八卦地詳細瞭解了我們今天一整天的行程,來酒店幹嗎的,幾點進門幾點出門的……相反的是他好像根本不關心丟車的細節,一句沒問。最讓我受不了的是看著他打字實在很作孽,戳啊戳啊的半小時還沒打夠一頁。
談話結束的時候小雙和曹卉卉已經靠在沙發上快要睡著了。民警把筆錄列印出來,讓朱舜堯簽字。完事之後他表示我們可以走人了,並按套路跟我們告別:“有訊息我們會通知你的。”
決不妥協 十九(1)
朱舜堯痴痴地等了一個月,傷腿基本痊癒了,石膏也拆了,撞壞的奧迪也修好了,被偷的車還是杳無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