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重新活過來了才是。
一年的時間內,明家經歷了太多的變故,往年憑藉內庫所謀取的龐大利潤整整少了一半,各路的行銷貨路被監察院不停地騷擾著,商貨錢銀的流動十分困難,漸漸有了日薄西山之感。
而且那位暗中控制明家的老太君也被欽差大人“逼死了”,明老三險些被流放,又忽然間多了一個搶家產的明老七。
林林總總,無數把刀劍嚮明家的頭上砍了過來。讓明青達有些艱於呼吸,難以生存。他清楚這些事情地幕後是那位坐在龍椅之上的天下至尊,而執行者是那個面相溫柔,心思陰險的欽差大人範閒,好在……這半年裡範閒基本上在杭州呆在,在梧州澹州玩著,很少回蘇州內庫衙門視事,尤其是年節前後這兩個月,範閒離開了江南,回到了京都。
範閒離開江南。籠罩在明家頭上的烏雲也移開,監察院江南分理司雖然依然在努力地貫徹著範閒的指示。打壓著明家的生意,可是明家畢竟在江南人脈深厚。有無數官員暗中幫手,所以明家的生意頓時活了過來,迎來了難得一見的活躍。
所以先前明青達看著院牆外的嫩枝才會發出快樂地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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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的臉馬上陰沉了下來,因為他忽然發現自己被喜悅衝昏了頭腦,春天來了,樹木發芽了,可是……欽差大人也要回來了。
他地心情頓時陰鬱了起來。憤怒地起身,一拂袖往自己的院落行去。明園佔地極大,大部分兩房地男丁都住在園中,本來依理論,明老太君死後,明青達這位當家主人真正掌握了話事權。應該要搬進老太君那間地勢最高的小院才是,可是明青達堅決沒有同意族中地公議,藉口心懷母親。將那個院子改成了思親堂。
他自己清楚為什麼自己不敢搬進那個小院裡,因為他害怕自己在那個小院裡一旦醒來,會看見那樑上繫著的白巾,和那雙不停彈動著的小腳。
……
……
當天上午,就在明園裡處理了一下族裡下面商行田莊裡的事務,明青達拿起滾燙的毛巾使勁地擦了一把臉,感到了一股從骨子裡滲出來的疲憊。這個家太大了,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以前他做當家主人可以比較輕鬆地處理具體事務,那是因為大地方向以及與朝中權貴們的勾結,都由明老太君一手處理,用不著他費神。
而現在不一樣,與京都方面暗通訊息,需要他親手辦理,最令明青達頭痛的是,欽差大人一直沒有停止對明家的打壓,外患臨頭,明家內部又出了問題,範閒硬生生透過打官司,把夏棲飛那個孽種塞進了家中……而且明老三最近聽說和夏棲飛走的很近。
在朝廷的壓力面前,明青達沒有太好地方法,只好看著夏棲飛一步一步地靠近明家的核心,甚至在一個月前的大年初一,他還眼睜睜看著夏棲飛歸了宗族,祭了祖。
內困外患,讓明青達有些承受不住了,但他必須堅持著,為了這個家族,他必須熬下去,一直熬到長公主成功。
他看了身邊地兩人一眼,在心裡嘆息了一聲,身旁的一男一女,就是他如今最能信任的人,一個是他的兒子明蘭石,一個……是當年老太君的貼身大丫環,如今自己的二姨太。
如果不是這位大丫環,明青達根本沒有可能全盤接手明老太君的秘密,成為明家真正的主人,所以他對於這位女子也做出了足夠的補償和愛意。
而明蘭石……明青達看了自己兒子一眼,皺了皺眉頭,其實他清楚,明蘭石能力不錯,眼光也好,只是父子二人最近在關於明家的前程上產生了極大的衝突。
依照明蘭石看來,既然朝廷打壓的這麼兇,內庫又被範閒牢牢把持住,明家再想如往年一樣從內庫裡謀取大額利潤已經不可能,應該趁著現在和緩的時機,漸漸地從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