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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2 恨此老叟

當廣陵已被陳霸先率兵收復的訊息傳回的時候,王僧辯已經帶領人馬返回了建康駐紮。

當報信的使者登堂奏告這一好訊息的時候,正與諸將議事的王僧辯神情陡地一滯,而堂內的梁軍將領們轟的一聲議論起來,神情語氣都充滿了驚詫。

砰!

堂上陡地傳來一聲巨響,正在議論的眾人頓時住口,當再循聲望去時,只見端坐上方的太尉王僧辯正一臉神情陰鬱的重重的將手拍在案上。

“堂中議事,休得肆意喧譁!”

王僧辯語氣煩躁的沉聲怒斥道,旋即便抬手接過信使呈交上來的詳細戰報,但卻並沒有立即展開閱覽,而是又垂眼望向堂下正自跪拜請罪的侯瑱,口中忿聲說道:“數萬勁旅,見敵即潰,軍敗辱國,侯某該當何罪!”

侯瑱一臉神情灰敗的深拜於地,口中則澀聲說道:“末將自知罪過深重,然而齊軍確是狡黠難防。前有信報告其奔向鍾離,卻不意突然出現在盱眙城外,末將等諸部人馬皆為步陣,且正自奮力攻城,陡然腹背受敵,以至於應接不暇,非戰之罪……”

這話不說還倒罷了,王僧辯聽到這話後神情頓時變得更加惱怒,戟指侯瑱怒斥道:“庸才還作狡辯!難道江北諸軍唯你等部伍受敵?廣陵同樣受敵進襲,京口之軍為何能夠堅守不潰,更能力克雄城?”

侯瑱聽到這話後也是不免有些羞憤,他雖然敗退而歸,但總還是與敵軍交戰一場,總好過圍攻歷陽那些無功而返的部伍。

當然這話他是不敢直接當著王僧辯的面來說,只在心內腹誹,但還是忍不住垂首說道:“陳司空縱橫嶺南、所向無敵,用兵法度當世一流,麾下亦多精勇之眾,末將愧不能及,亦不敢斗膽相比!”

王僧辯聽到這話後便又沉默下來,好一會兒之後才沉聲道:“將此罪徒押縛江陵,請主上裁決其罪並加懲處。還有江陵已復的訊息,一併送往,並請主上擇賢良鎮守。”

堂內眾將聽到這話後,各自眼神都變得活泛起來。

自侯景之亂髮生之後,南梁國中原本的軍事建制便徹底崩潰,雖然江陵方面在平叛過程中也組織發展起來了新的武裝力量,但這些武裝卻並非完全服從江陵朝廷,多是諸方豪強的私曲。也正因此,一般誰收復的城地領土,一般就順理成章的鎮守下來。

尤其廣陵懸於江北,而陳霸先收復此城的過程之艱難,諸將也都多有耳聞。今既克之,便由其人安排防守也是應有之義。但聽王太尉的意思,似乎內心裡還有其他的想法?

且不說諸將心內各自思計盤算,王僧辯這會兒心情卻是亂糟糟的。在草草處理過敗將之事後,後續的事情也都沒有心情再繼續討論下去,索性便示意諸將各自歸營。

待到眾人依次退出之後,王僧辯才又拿起那份戰報認真閱讀起來,捧在手中一連看了幾遍,他才長嘆一聲道:“陳霸先當真勇毅果決,遠超常人。之前我還暗怨李伯山不肯與我合謀共事,反而捨近求遠,現在看來,李伯山確是觀人有術啊!自此以後,我將遜於霸先。”

侍立於堂中的王頒聽到父親這一番感慨之後,便忍不住開口說道:“阿父又何必長他人志氣?區區一陣勝負,豈能定勢長遠?更何況,若非李大將軍親赴淮南,狙殺眾多的齊軍,使得餘寇全都不敢擅自行動,陳霸先又焉能順利的拿下廣陵?

陳霸先一旅偏師,固執貪功,僥倖成事。但阿父卻需要總攬大局,顧慮眾多,凡事不能任性而為。此番陳霸先抗命不退,不功即罪,像是有幾分破釜沉舟的孤勇。但阿父卻不能如此的不識大體,只可惜君上不知江北準確軍情,忽傳亂命,使我將士不敢再繼續奮力進取,只能憾然收兵。”

“是啊,若非江陵疾令撤軍,收復歷陽對我而言不算難事。”

聽到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