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境內一干寺廟等宗教場所納入官府管控中來,並且新寺廟的增加也需要官府進行審批,這只是李泰管制沙門計劃的第一步。
這一點相對而言比較容易達成,畢竟寺廟那麼大那麼顯眼的一個建築,也不好隨便收藏起來。至於真在什麼人跡罕至的偏遠地帶建立的寺廟,本身便不是以擴大信眾規模聚斂錢財為目的,也沒有必要強加管控。
場所控制住了,接下來自然是就是對從業人員的審察與限制。僧徒俱需度牒,否則不予剃度。凡無度牒僧籍者,一概歸為邪魔妖異,所有寺廟全都不得收容,否則一旦查實必加嚴懲!
度牒是古代社會管理僧尼等宗教人士最重要的制度手段之一,既能有效控制僧尼的數量,同時也是一種創收的手段。官府透過管控度牒的發放數量,就能有效的控制住境內佛教寺廟的發展規模。
場所和人員全都納入有效的管控之後,再進一步就是對各種佛事活動的管制了。
當下的佛事活動主要包括譯經、抄經、法會佛禮、鑿窟造像等等,這些佛事活動基本上都會造成一定程度的社會資源和生產力的浪費,而其中又尤以鑿窟造像最甚。
造成一座佛窟包括內裡的塑像,所消耗的人力物力若是用於正常的社會生產,所產生的價值要遠遠超過了禮佛。特別是在南北朝這樣的亂世之中,生產力水平本就非常有限,大量的社會資源和勞動力投入禮佛活動當中,對於國力都是一大損耗。
所以李泰也是希望能夠將這些禮佛活動也逐漸的納入到官府管控中來,凡所超過一定規模的禮佛活動皆需向官府進行報備,只有獲得了官府的批准才能進行。否則凡所參與禮佛活動的人員,無論是沙門僧尼還是普通訊眾,都要以佞佛之罪而嚴加處罰!
當然,如此涉及方方面面的規範化管理,李泰自己說來都感覺有些苛刻,想要讓當下的沙門僧眾們在短時間內便完全接受顯然是不可能的。
畢竟就連南朝蕭菩薩提倡沙門吃素這麼多年,僅僅在南朝一地都沒有完全將這戒律推行開來,像是襄陽、江陵等地的和尚們仍是開開心心的喝酒吃魚。這個時期的佛爺們,主流就是一點苦也不能吃,一點管教也不願受。
所以接下來還是得按部就班,一點一點的把韁繩鞍轡套在這匹不服管教的野馬身上。
李泰並沒有將自己的所有計劃全盤向兩名老僧講述,只是對他們稍加點撥,指使他們下一步的工作。
但儘管只是一個初步的指示,兩名老僧在聽完後也不免感慨不已。尤其是那個曾經吃過類似的虧的曇靜法師,在聽到唐公將意圖稍作表露之後,心內更是忍不住暗歎時間過去這麼些年,唐公各種手段真是運用的越發純熟了!
當年曇靜法師在隴右秦州那也是一個能夠呼風喚雨的人物,不只是隴右名剎的主持,更還擔任一郡僧官都維那,整個天水郡的沙門僧徒幾乎盡在其掌握之中。
可是隨著唐公到達天水,他的好日子便到頭了,不知怎麼的就栽了一個大跟頭,不只自己辛辛苦苦經營起來的偌大寺廟為唐公所奪,就連自己都難以在隴右立足,不得不遵從唐公的安排奔赴陝北。
但那時候自己栽跟頭,好歹唐公也是下了餌料的。但今這些被擠兌得下不來臺的所謂大德高僧,那可都是自己花錢,真金白銀打窩子、然後硬把鉤往嘴裡塞啊!
在經過一番面授機宜之後,李泰便又讓人將這兩名老僧送回他們如今所居住的別館,讓他們去做那幾位大德高僧的思想工作。畢竟都是沙門裡邊的自己人,溝通起來也會有更多的共同話題。
二僧回到別館之後,便分頭去拜會那幾名正自閉門謝客、苦思冥想的大德高僧。說是苦思冥想,其實就是消沉自閉、逃避現實。
這一場辯論從四月八日佛誕日之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