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先帝時,錢遂之這番作為,恐怕早被先帝拉出來作為典型例子外放,絕對不會容忍此事最後不了了之。
蕭珩面上平靜心中冷笑,他這位阿舅還真是沒將他這個天子放在眼中。
想到如今朝堂上,大臣們幾乎都聽司空的,他這個聖人幾乎就只剩下了個蓋章劃日的作用了。
不過他會慢慢等,等到機會來為止。
他伸手拿出硃筆在中書省送上來的那份文書下的日期上畫了一個圈。
他批閱完文書,內侍們上來將那些批閱完的文書搬下去,送往尚書省。蕭珩從御座上起身,外頭天色大亮。此時不宜入後宮,他方才批閱過那些文書,覺得一陣疲憊。
“蘇壽善。”蕭珩喚了一聲。
“奴婢在。”蘇壽善立即應道。
“湄娘那裡如何了?”他問道。
“德妃母親已經入宮了。”蘇壽善說道,他心裡為聖人對這個先帝才人的寵愛暗暗驚訝。以前他以為聖人對竇才人,啊是竇德妃,不過是新鮮一陣子罷了。畢竟後宮有那麼多的美人等著聖人前去採呢,再美貌難道還能一輩子得寵不成?蘇壽善見過的例子也只有文皇后了。
如今這竇德妃一飛沖天的,看來還是他之前瞧錯了?
“那就好。”蕭珩笑著點點頭,“她們母女十多年沒有相見了,李夫人能夠照顧湄娘再好不過。”
竇湄父親曾經受封國公,李慕娘自然也是國公夫人,擔得起這一聲夫人了。
竇湄坐在徽音殿中,她的腹部隆起的並不明顯,旁邊是劉茅滿臉微笑道,“德妃,今日聖人要給您一個驚喜呢。”
自從竇湄被冊封德妃之後,劉茅也被分到她殿裡來,掌管諸多事務。他滿臉笑容的,竇湄看著越發的疑惑。
她在榻上一動,劉茅便彎下身來,“您小心。”
“什麼驚喜?”竇湄換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坐著問道。這是她自己的寢殿,完全不必還像之前那樣小心謹慎。
“這……”劉茅還和她賣了個關子,“到時候您就知道了。”
竇湄靠著隱囊,斜睨著劉茅,過了一會她也笑了。這時一名宮人端著一碗梨漿前來,劉茅親自上前,從那宮人手裡接過那隻鎏金碗,畢恭畢敬的呈送到竇湄面前。
宮中上下對她這一胎看得很重,皇后無子,照著聖人對皇后的冷遇來看,說不定中宮沒可能誕下嫡長子了,那麼皇長子便是很得看重。
“今日貴妃遣人來問候您。”劉茅見著竇湄將那碗梨漿用的差不多了,出聲道。
後宮裡那麼多人,就她一個懷上了。而且晉升的那麼快,想不引人矚目也很困難。可不,四夫人之首的貴妃就想來見識見識了。
“多謝貴妃的心意。”竇湄將手中的鎏金碗遞給宮人,漱口之後擦拭著嘴角說道。
“貴妃還說幾日後請您過去一敘。”劉茅說道。
“我身體不適,就不前去給貴妃添麻煩了。”竇湄想也不想,直接拒絕。她和貴妃的品級是一樣的,四夫人,貴德淑賢四妃,以貴妃為首,但是四妃的品級都是一樣的。因此竇湄還真的不怕貴妃來著。
“唯唯,奴婢這就讓人送話過去。”劉茅笑道。
劉茅才走出去,就有宮人前來,“李夫人來了。”
劉茅看向那邊的內殿,他迅速拽住一個內侍,“快去承香殿和貴妃說,德妃身體不適不能應邀了。”
說完自己趕緊進殿,他笑容滿面,“娘子,您看誰來了。”
按道理,宮中在帝后身邊近身服侍的,稱呼聖人為郎君,皇后為娘子。竇湄下意識的覺得劉茅這稱呼不妥,但是隨後進來的人讓她瞬間說不出話來了。
李慕娘是頭一回入宮,她心裡忐忑不安又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