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記得咱們第一次去孤兒院見他的那天！他剛剛清掃垃圾回來，全身髒兮兮的，穿著一隻腳長一隻腳短的大人衣服！”

“我還記得那天老五給他做了一個體檢，體格非常瘦，弱不禁風！”

“我也還記得爸把他帶回家，讓老五帶他參觀咱們許家院子……我第一次從他眼中看到震驚！”

“他應該是震撼於許家院子的奢華與珠光寶氣。最後他唯唯諾諾，一臉膽怯的出現在你面前！”

“你也一直知道他去你的房間，想要尋找什麼。只不過你沒說！”

“他從第一天邁入家門開始，就很愛你，或者，很愛你們，只不過你沒有在意！”

謝冰豔抬頭看著她，臉色蒼白，彷彿丟了魂魄一般，雙眼空洞：“我是為了他好！他沒有人教，永遠都學不好！”

“還記得有一天，家裡來了流行感冒，就連趙媽都中招，只有許默沒事！許默剛剛好！那時候他為了照顧你，照顧爸，照顧雪慧和老五，費盡心思，盡他所能。”

“藥換了一遍又一遍，粥和吃的，弄了一遍又一遍，為了換藥，他跑了一次又一次的醫院！”

“還記得還有一次，你扭傷了腰，其他人都沒時間在家，俊哲要補課，只有他在家，他每天盡心盡力的給你換藥，從來不敢耽擱……你知道他想要什麼，他想要的也只不過是這世間最稀鬆平常的東西，但是你卻從來沒有！”

“你沒有愛過他，你甚至沒有抱過他一次，但是那四年，我不知道他多愛你，多渴望！”

“媽，他成年了，他離開許家了！”

謝冰豔沒有說話，身軀猛地顫抖。

許疏影也走過來說道：“昨天我和爸看了一些監控，看到你，和二姐三姐和俊哲她們在客廳談笑風生，他就躲在二樓牆角處看著，不敢靠近，滿臉羨慕！”

“我和爸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發生過很多很多次！有幾次，爸甚至也在。他知道我們討厭他，所以他還敢呆在牆腳，看著你們聊天談笑，寵愛其他人！”

“或許，他真的一開始都不屬於我們許家！一開始他就進不來！”

“那時候我在想！他若是一直待在孤兒院也挺好的，至少他看不到這些東西，至少他心中沒有渴望，沒有期盼，但是，為什麼要把他接回來啊？”

謝冰豔依舊沒有說話，看著遠方，整個人都一動不動。

“爸前幾天看了一兩天都沒有睡好！說起來，爸比較嚴格，喜歡打，也不知道多少次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他自己看到後面，都覺得難以自抑！我們許家，沒有一個好人！”

許疏影說著說著，從口袋中抽出一張照片，遞給謝冰豔。

發現謝冰豔不接，於是便放在桌子上。

“這是那天，我們一家去高樂遊樂園過生日的照片！許默與那幾個孤兒，就在外面乞討，正巧被拍到了！”

“這張照片很清晰，是二姐找出來的！以前我們根本不知道還有這些！”

“媽！都已經這樣了！許默都已經破產，還不可以停止嗎？”

“你究竟想要他怎麼樣？你究竟……他究竟……從小到大，哪一點對不起你？他是你的孩子啊，是你的親生孩子啊！他究竟……做錯了什麼？”

說到最後，許疏影已經忍不住哭出來。

她急忙拿起紙巾，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和鼻子，不讓自己哭出聲。

許婉婷一聽，也急忙迅速抽起一些紙巾出來。

今天她們打算跟謝冰豔講清楚，但是看起來，謝冰豔並沒有打算給她們什麼回應。

或許是當年傷害太深，讓她無法釋懷，或許是當年差點難產死掉，讓她無法原諒。

又或許，她的愛早已經轉移到其他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