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魚看著他驟然嚴肅的模樣,知道都過去這麼多天了,還是沒有查出來,怕是對方已然察覺,不會再輕舉妄動。怕是很難再查出來。她便含笑,衝著他說:&ldo;那臣妾先謝過皇上。&rdo;
&ldo;這有什麼好謝的?&rdo;薛戰悶悶道,抱著她便是一通亂拱,粗蠻的動作,像頭田埂間魯莽力大的牛,肩膀和手臂的肌肉凸起,硬成一塊兒一塊兒的。蕭魚被他弄得有些癢,那粗礪的指腹拂過處,就像是瞬間點起了一簇小火苗,熱騰騰的。
她要動,他的一雙長腿便將她的下半身夾住,頂著她,湊過去親她的臉,咻咻喘氣。復又抵著她的額頭,說道,&ldo;年年,朕過幾日要出宮一趟,可能要在外頭過夜。&rdo;
他出宮做什麼?蕭魚立刻不動了,問他:&ldo;皇上要去忙何事?&rdo;
薛戰說:&ldo;正值秋收,先幾年的收成都不大好,今年似有好轉,朕想特意去田間看看。&rdo;
自新帝登基起,便減膳撤樂,厲行節約,取消加徵、賑災濟困。又從國庫中撥了一大筆銀子修水利。百姓有飯吃了,自然安穩了。便是蕭魚先前不大喜歡他,可是他做出來的這些事情,她還是欣賞的。他的性子的確殘暴直接,可對百姓,卻是有仁愛之心的,不然當初叛軍也不會擁立他這樣一個粗人的。
&ldo;民以食為天&rdo;,大魏歷代帝王,也是深諳此道的,只是大多無法做到現在這般程度。
蕭魚就說:&ldo;鐘鼓司不是都會演打稻戲嗎?&rdo;
每年秋收時,鐘鼓司便要演打稻戲,為得便是讓帝王知道農事艱苦。屆時帝王聖駕會臨幸旋磨臺。鐘鼓司扮農夫村婦及田畯官吏徵租納賦詞訟等事。而內官監等衙門會將所需器具一一準備好,要讓皇家後人明白稼穡艱難。
薛戰側目看了她一眼,說:&ldo;裝腔作勢,朕向來都不喜這套。&rdo;
蕭魚垂眼緘默。
的確,先前她養在深閨,對百姓之事知之甚少。大魏帝王雖重農,可大多隻是形式。而她身為蕭家女,一出生就尊貴,她自幼便覺得她錦衣玉食的過日子沒有不對的地方。後來成了皇后、太后,更是覺得日後該比先前的日子再安逸富貴些。她雖知道平民百姓過得不如她,卻終究不知道他們能苦到何種程度。
蕭魚張了張嘴,又去看他,說:&ldo;那……臣妾能隨您一起去嗎?&rdo;
薛戰眉目一挑:&ldo;你也要去?&rdo;看著她白淨的臉,嬌滴滴的模樣,便認真的說,&ldo;朕可不是去玩兒的?年年,朕不帶你去,是不想讓你吃苦。朕是白麵饅頭就頂飽的,鄉下可沒你想得那樣有趣。&rdo;
她當然知道。蕭魚與他四目相對,一字一句的說:&ldo;臣妾不怕吃苦,就想去瞧瞧,看今年收成如何……成嗎?&rdo;
成嗎?她都這樣說了?他哪裡還能說一個不字。當下便說:&ldo;那好,不過‐‐到時候朕去下地,你記得不要亂跑。&rdo;
她還能跑丟了不成?
蕭魚頓覺欣喜,孩子氣的重重點頭&ldo;嗯&rdo;了一聲。
……
到了去鄉間的這日,蕭魚換下一身的綾羅綢緞,唯有貼身衣物沒換,外面穿了身粗布丁香色襦裙,髮飾也都一一取下,插了支銀簪,梳著簡單樸素的婦人髮髻。
薛戰則是直身、褲褶,衣袖褲腳一撩就能下地幹活兒的架勢。
蕭魚攜春曉,而侍奉帝王左右的,一是貼身宦臣何朝恩,另外一個,是年輕的神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