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沒有來得及談妥的話,你卻要如何應付?”李眠兒追問。
周昱昭放下茶盞,目光迎向李眠兒的,眉梢連挑又挑,後來乾脆起身,步到她身前,俯首貼近她的臉龐:“索性,我封你為軍師如何?”
軍師?此職非同小可,豈能兒戲?
李眠兒有自知之明,婦人家畢竟耳目短淺,光靠著書本,偶爾碰碰運氣尚可中用,倘要當真用來,怕是缺斤短兩,不能登得檯面。於是,不管周昱昭是戲言還是真語,她果斷拒絕,卻是以進為退的方式將球踢回去:“你是要我拋頭露面麼?”
拋頭露面,我是可以,又不是頭一回,只是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到時該算誰的?
“呵!”這一次,周昱昭是搖頭無奈一笑,“罷,罷!”
李眠兒抿嘴一笑,轉身從床鋪上抱過一床薄被子,將要往周昱昭肩上蓋去時,被他伸手製止。
沒法,她只得重又把被子抱回床上,掉過頭來發現周昱昭已閉目而眠,便輕手輕腳把油燈調暗,接著輕手輕腳地躺到榻上,和衣而臥,當後腦勺碰到枕頭時,才想起周昱昭還沒有回答自己剛才的問題呢!唯等到天明再說了!
閉上眼睛前,李眠兒再次打量自己所處的營帳,內裡沒有鋪飾,白天進來時,外觀上也與別帳無異,她轉眸悄悄覷向微微仰面、呼吸已經均勻平穩的周昱昭。
無論是從神態舉止,還是從衣食住行,與登基稱帝之前相比,他幾乎沒有什麼變化,在自己面前,更是連自稱都依照原前。
也許他這是還沒有適應新身份,也許他這是在刻意鍛造親民的形象,也許他這是覺得還沒有到火候,去年這個時候留守在龍州城時,他的奢侈華貴,自己可是親身見識過的……
想著想著,神識鬆弛下來的李眠兒,漸漸睡沉。然她睡著尚不足一個時辰,突地,帳外口角大作。
周昱昭“嗖”地拔地而起,對著頭頂吼了句:“梟鷹,你留下!”便飛速躥出帳去。
李眠兒乍聞號角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轉瞬就反應過來了,想是陳王趁夜再次發動進攻,想打周軍一個措手不及。
她哪裡還有心思繼續睡覺,趿了鞋子,朝帳門衝跑,簾子一揭,卻一頭撞見由外往裡頭來的梟鷹。
“穆姑娘!”
李眠兒匆匆點頭,身子一側,繞過梟鷹,就要繼續朝外走,卻被梟鷹長臂一伸攔下:“穆姑娘!”
唉!李眠兒暗歎一聲,原地止住,抻脖子朝著火光亮堂處張望幾望,哪裡還能見到周昱昭的影子。
口角還在尖銳地吹響,從各個營帳中爬出來計程車兵們倒並不拖拉,手腳十分迅速有章,也沒有人大聲喧嚷,將領們個個指揮有度,大家似乎並不意外這突然的集結。
“穆姑娘!”
身後梟鷹的聲音再次響起。
雖然沒有更多言詞,但梟鷹催促的意思十分明顯。李眠兒只好不再張望,轉身朝帳中走去。經過梟鷹時,她忍不住朝他瞄了一眼,還是那副雷打一動的一張木臉,兩隻小而精亮的眼睛炯燦有神。
突然,她不由好奇:他不是整日整宿地看護著周昱昭,按理眼睛不應該是睡眠不足得帶著紅血絲麼?怎麼這般黑白分明?
梟鷹垂瞼,瞅見李眠兒看了自己一眼後,蹙了一下眉頭,他悶悶地不解何意。
走到案後的椅子前坐下,李眠兒見梟鷹一動不動地立在門簾處,忽地想起一事:蒼鷹被派出去調查劉虎身世,梟鷹又被留在自己這裡,周昱昭身邊豈不少了兩人,不曉得他是不是還派了其他哪頭鷹出去辦事!
這麼一想,她豁地站起,快步到梟鷹跟前:“你還是速速……”
……去保護你們家主子,我這裡不需要人!
可話說一半,她就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