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眼下氣勢不足,但底蘊仍然很厚;薩圖克最慘,兵敗之餘,士無鬥志,隨時都會被其它三家吞併瓜分。所以,這是四家爭持的局面。要想真正摸透巴勒阿米的心思,就得從這裡入手。”
張邁笑了笑道:“如果從這個角度分析,那我們唐軍才是最糟糕的呢。我們唐軍和其他三家都有仇,如果三家真的充分溝通的話,那最後的結果,就有可能是三家一起來瓜分我們。”
何春山笑道:“要唐軍的形勢真的如此糟糕,特使你還笑得出來?其實特使心裡也明白的,就算三家真的聯手,我們的形勢也壞不到被瓜分的地步大不了我軍就讓出寧遠、庫巴、亦黑,退回到葛羅嶺山口,只要捨得西面這八百里地皮,我估計他們三家未必有勇氣再次越過葛羅嶺到疏勒找麻煩。我說的對吧?”
張邁微笑著,算是預設。
何春山繼續道:“做生意,除了要算賺得最大如何之外,也要算算賠得最大會如何。(張邁聽到這裡心想:這個何春山果然還是商人出身,在計算利益最大化和風險最大化的問題了。)如果有可能大賠,那麼謹慎的人就會寧可放棄大賺。目前來說,薩圖克隨時都會通賠,對他我們要避免逼得他狗急跳牆;薩曼大賺的機會不大,但有機會大賠,所以我們不用太擔心他會出動大軍,卻要防他使軟刀子;我軍有機會大賺,也有可能小賠,最後變成如何,春山不敢妄自揣測;阿爾斯蘭大賺的機會極高,大賠的機會極小,所以他最有可能銳進因此春山以為,特使最要防備的,不是薩曼,而是阿爾斯蘭。”
張邁忍不住嘖嘖讚了他兩聲,掏出亦黑的戰報來,道:“何兄弟,你當真了不起。不錯,阿爾斯蘭的大軍已經抵達雅爾,我今夜連夜見你,就是因為見完你以後就要趕往亦黑去對付他。”
何春山笑道:“那春山要恭喜特使了,特使此行,必定再建軍威。”
張邁笑道:“你這句話是拍馬屁麼?你可知道雅爾那邊如今少說也有三五萬人馬了,如果阿爾斯蘭真的有心要滅我,就算集結個十萬大軍也有可能,我手上可沒那麼多的兵馬,沒什麼把握能打贏他。”
何春山笑道:“特使又來和我假謙虛了。亦黑一帶乃是山地地形,碎葉、伊麗兩河多為騎兵,在山地作戰,騎兵的戰力少說也得減半。而這一年幾次大戰,大唐陌刀陣已是威震西域,四大勢力裡頭論起步兵咱們唐軍是當仁不讓,背靠山城、以逸待勞,這一戰絕對有勝無敗。更何況只要博格拉汗一息尚存,阿爾斯蘭就會擔心薩圖克趁機從背後偷襲,所以此戰阿爾斯蘭絕無深入之心。特使此行,必建大功!此戰若捷,哪怕只是不勝不敗,亦足以讓巴勒阿米再不敢懷疑我們的實力了。”
兩人言語投機,一直談到天亮,石拔來催張邁出發,馬小春已經準備了馬車,好讓張邁在路上睡一會,臨行時張邁要委任何春山為使者前往布哈拉,何春山道:“與其直接往布哈拉,不如先往怛羅斯,若能趁機收服薩圖克,然後從白水城入境前往布哈拉,則巴勒阿米必以為薩圖克與我們已經結盟,再談起條件來巴勒阿米心裡便更加沒底了。那樣對我們將大大有利。”
張邁沉吟了一會,才道:“薩圖克早已派來了使者,我卻故意將他撂在那裡不理會,如今還在通天砦,我這便委任你為大都護府錄事,你可代表我去接見薩圖克的使者。薩圖克殺我郭大都護,與我軍有不共戴天之仇。他這條性命我只當是暫時寄著。要我和他公開結盟那是不可能的。不過恪於形勢,暫時放他一馬倒也還可以如果他能還我劉司馬以及郭汴,我許諾五年之內絕不會走沖天砦一路進攻怛羅斯,算是給他免去方面之憂。”
何春山道:“特使,能否給一點實利?那樣或許我還能爭得一些意外之得。”
張邁道:“他的兩個兒子,還有胡沙加爾,我都可以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