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就會攻城。”何丹說:“這雅爾城,最難的是過河,如今河已過,勝負已定!郭都督所想的問題,只是儘早解決,而胡沙加爾的打算,想必就是拖。雙方所爭取的只是時間而已。所以……”
他說了一半卻沒有說另外一半,但葛薩丹摩父子說到戰略戰術水平一般,說到政治鬥爭那是相當拿手,馬上就明白何丹的意思若是時間拖得太長,這雅爾城就算是獻了郭洛也不會出高價了。
“何先生啊,”葛薩丹摩本來在各種場合中都流露出了對漢文化的極端敵視,但暗地裡卻一直在學唐言他本來就有些根基的,畢竟作為能夠與阿史那?科倫蘇分庭抗禮的人物,在文化修養上不是普通回紇武夫所能比擬的這個時候眼睛中噙著淚水,說道:“我們畢竟是回紇望族啊,這雅爾要是一失,八剌沙袞就在望了,嶺西回紇就要亡國了,我們,我們……”
“行了行了,”何丹冷笑道:“葛薩宰相,你們如何愛你們的故國,我們還不曉得麼?但現今的形勢,就算雅爾守住,難道八剌沙袞就能獨存麼?你們認為薩圖克在北面的兵馬,抵擋得住元帥從東面橫掃過來的大軍?”
葛薩丹摩的連躊躇了起來,在薩圖克東侵之時,他是作為第一參謀隨軍東征的,當然,薩圖克只是將他高高供起,實際上只是將他帶在身邊以牽制他的兒子,並未給予這個地位相符的權力與信任。即便如此,葛薩丹摩還是跟著薩圖克在北輪臺城見識到了唐軍的可怕!那車陣、那銀槍,還有石拔回援時的迅猛都帶給了他極大的震撼!正因為是親歷其事,所以他才更體會到即便薩圖克集結嶺西回紇如今的殘存部隊,只怕也無法再抵擋住張邁的乾坤一擊!
因此這時候何丹的這句話具有極強的說服力。
葛薩齊輝遵循乃父的叮囑,沉吟著,沒開口。
何丹又說:“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嶺西回紇是否亡國的問題,而是我唐軍是北軍先到達城下,還是南軍先到達城下的問題。如果是北軍先平了八剌沙袞,那麼我們郭都督在此事上的功勞便要大打折扣,那時候,就算是想要給你們求什麼封賞,他的話也沒法說得大聲了。”
他一字一句的,扣緊了郭洛要爭功勞,在葛薩丹摩父子聽來卻異常可信。
葛薩齊輝終於有些沉不住氣了,道:“那如果我們現在現城,郭都督能夠給我們什麼樣的禮遇?”
葛薩丹摩頸下的肌肉微微一抽搐,很難發現,然而卻是表明了他對兒子這句話說得早了的不滿。
何丹笑了笑,道:“那麼賢父子希望如何呢?”
葛薩齊輝看看葛薩丹摩,葛薩丹摩道:“我族雖來自漠北,經北庭而入碎葉,此二者乃我們葛薩家族之故土,如果能在北庭與碎葉之間,保有一片土地世襲……”
“裂土是不可能的。”何丹淡淡道:“我天策自建號以來,未有此例。再說,賢父子的功勞,也不足以讓我們破例如果賢父子是在北庭之戰勝負未分時,借出一條路來給我們都督直搗八剌沙袞,以此導致了北庭大捷,那麼這個還有可能,但是現在……在我何丹看來,能保全首級身家,就已經是萬幸了。”
他沒有繼續,因為之前的話已經說的夠明白的了:現在你們才想到要賣國,已經過了時候,其實賣不到多少錢了。
看看葛薩家族的臉色變得有些猶豫,何丹又道:“然而龜茲之洛甫,他們家族也未得裂土封疆,但是現在也過得很不錯。賢父子的能耐與洛甫相近,殷鑑不遠,這個可以考慮。”
洛甫這個人葛薩丹摩倒也曾聽說過,在天山南麓如今確實也是混得風生水起,不過那是洛甫投靠了唐軍之中,靠著自己的能耐混起來的,並非在投降之前就說定的條件。
葛薩父子對視著,一時都在躊躇。
何丹似乎看出了兩人的猶豫,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