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安摶道:“那就派遣一支先行軍去。”
拔野躍躍欲試,李臏道:“如果那是一個陷阱,先去的軍隊必然淪陷,那樣雖然不是全部跳入火坑,也是斷了一條臂膀。”
耶律安摶道:“軍師既然有這樣的疑慮,那就不要派兵,只派遣一個重臣,先行進駐窩魯朵城。”
李臏道:“誰去合適?”
耶律安摶道:“讓我去!”
李臏道:“你若去了,左軍誰來統領?不行。”
柴榮看了帳中諸將一眼,說:“那就我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李臏道:“你是前鋒,那更加不行。”
這次會議,贊華活佛與耶律阮也曾與會,耶律阮和贊華耳語了兩句,耶律阮便道:“讓貧僧去吧。”
他皈依不久,說起貧僧兩字來有些生硬。
李臏道:“此行恐怕有危險。阮大師要三思。”
耶律阮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再說貧僧既懂兵法,去了能夠控制兩部人馬,又是活佛座下弟子,正可安撫兩部人馬,還請軍師成全。”
李臏便不說話了,似乎也覺得耶律阮合適,石拔道:“那就有勞阮大師了,路上一切小心。”他讓耶律安摶挑選了三百胡騎作為護衛,當日便隨萌古部的使者出發,那梅里急部的使者則留了下來,算是人質。
柴榮和耶律安摶一起,護送出三十里外,耶律安摶道:“此去窩魯朵城已經不遠,阮大師請放心,我們不日就會趕來會合。”
那邊胡振問石拔行軍安排,石拔道:“仍然按照既定計劃行軍。”
第二日大軍開拔,又走出數十里,來到一處山河環繞之地,前鋒柴榮派人來傳話道:“前面已經到了烏魯谷河。我們要往窩魯朵城,必須過河。”
烏魯谷河是漠北一條重要的內陸河,它發源於烏山山脈,蜿蜒向北,與西北的薛靈哥河匯合之後便流入北海(貝加爾湖),薛靈哥河流域太過苦寒,土地又較為貧瘠,烏魯谷河氣候較好,沿岸便是漠北很好的一片水草,漸漸凝聚而有了西漠北的重要重鎮招州。
招州以東,是烏魯谷河的支流土兀拉河,土兀拉河發源於烏孤山,雖是支流,所流經的土地卻更加富饒,後世外蒙古國的首都烏蘭巴托就在土兀拉河上游,在這個時代則形成了維、防、鎮三州,與招州一起共同構成西漠北四大重鎮。四州之間沒有任何天險,相距不過數百里,唐軍只要佔據其中一地,接下來對其它三州便可以橫掃而攻。
石拔聽說已經到了烏魯谷河,便親自出來勘察地形,這條河從烏山山脈流出,但河流既寬且淺,河流只到戰馬膝蓋,大軍要渡河可以踏水而過。雖然如此,但馬在河中,戰鬥力將受到相當大的限制,渡河之時還是要防止被半渡而擊。
石拔對柴榮道:“渡河吧!你帶本部兵馬四下巡防,掩護其它各路軍馬。”
正在渡河時,東面忽然傳來馬蹄急響,一人闖入軍中,卻是耶律阮派來的使者!報道:“阮大師進入窩魯朵城,接掌了梅里急、萌古二部,沒想到還沒停歇,就有大軍從東衝來,梅里急部出城作戰,被斬了數十騎,阮大師已經下令回城守護待援。又派我等突圍前來告急。請石都督趕緊發兵救援!”
耶律安摶一驚,忙求石拔髮兵。
李臏問道:“敵軍有多少兵馬?內中有皮室軍麼?”
使者道:“大概有兩萬人。據阮大師說,沒有皮室軍,主力似乎是達旦部。”
李臏哼了一聲,道:“圍城的不是契丹主力,這是契丹的老招數了,圍點打援。若派兵援救,一定中埋伏。”
耶律安摶道:“但阮大師是我漠北經僅次於活佛的主心骨,如此危險不能不救。請都督準我率領本部人馬前去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