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珍異寶,她看也不看地任其堆在角落蒙塵黯淡;金銀珠玉,她當作孩子的遊戲丟得到處都是;綾羅綢緞精心修剪成的精緻羅裙,她總是毫不在乎地隨地一坐,任其沾染髒水汙泥;而那珊瑚瑪瑙,她最大的興致是將它們一把丟進清澈的湖水裡,看那無數的錦鯉搶來奪去,她則看戲一般地在旁拍手哈哈大笑!
哈,多難得的開顏一笑哪,卻是這樣換來的!
他無奈,卻再也尋不出什麼討她歡心的法子。
心,真的被她真切地吸引了去,目光,習慣尋找著她的身影,漸漸成了他最不自覺的舉動。
關騰嶽啊,他是關騰嶽啊。
有時候,他總是忍不住地苦笑出聲。
他是為了難言之苦而不得不來強行留下她,他要的,不過只是她的身子,是她帶給他的一刻極致歡愉而已,除此之外,便再無其它了啊,可他卻不由自主地、卻越來越陷了不少的心思進去。
一個女人,一個幾乎沒有一點女人味的女人,一個還不是完璧之身的女人啊,卻要他如此的花費心思,如噬骨之毒,一旦上癮,便再也驅逐不得!
他這是怎麼了啊!
直到那一日,七先生淡淡同他說了那句話。
只因為她是他生命裡第一個不同於他認知中既定印象的女子,只因為她是第一個給了他最不一樣感受的特異獨行的女子——所以,他眼裡漸漸有了她,心底,慢慢地記住了她,進而——再也無法捨棄她!
這是什麼歪道理?
可他卻無法否認,他生平好多好多的“第一次”,都用在了她的身上——他的心裡,真的有了她的存在,再也無法割捨。
於是,才有了他那晚突兀的探訪,才有了問她“是不是還惱他”的衝動。
可是,她的不回答,讓他受到了生平第一次的挫敗。
他是關騰嶽,關騰嶽,從小到大向來無往不利、心想事成、呼風喚雨無所不成的關騰嶽啊!
何時,有在意過這樣一個小問題的答案的窩囊時候?!
自那晚開始,他再不同她說一個字,進到她的房門,便是一言不發地抱她上床,逼她與自己共享魚水之歡——他承認,雖然一向是她給他的歡樂多了些——可他也是會顧及她的感受的啊——至少是在漸漸地將她的感受也納進了心裡——而白日裡,每日上朝回來,他更是習慣了站在她望不到的地方,默默地看著她,即便聽不到她時常的自言自語,卻也可以從她或笑或惱或靜或呆或怔或忪的神情裡,知道她是開心是快樂還是在生氣。
這樣的日子,他說不上喜歡,卻也絕對不能說是無聊或者難受。
一切,直到了今天。
站在山坡上,看著她自得其樂地舉著釣竿的孩子氣模樣他嘆息著卻也笑起來,看到她釣到一條錦鯉時的歡喜雀躍他也會忍不住地跟著咧開嘴,看到她空鉤時他也會不由自主地替她惋惜,看到她坐久了敲打腰背時他竟然有了想去抱一抱她、替她揉揉腰的衝動!
當他以平常的語調不經意地同七先生說出“今生不娶妻”的話後,震驚的何止是老人家,他所受到的衝擊又豈是小的?!
原來,原來,不管他如何的抗拒否定,在他的心裡,他已將她擺到了一個絕對的位置之上!
甚至於,他將她當作了今生的——
他貌似平靜一如既往,可心跳卻快上了好幾倍啊!
怎能這樣?如何可以是這樣?!
他是誰,而她又是哪一個?他是關騰嶽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勢傾天的關騰嶽啊,而她呢,她不過是賣身進府來的小小馬奴,不過是他用來發洩情慾的侍寢小婢,不過是他——
但沒等他有時間想個清楚明白,更沒等他做出推拒的念頭,她無意中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