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厲的慘叫聲與嚯嚯作響的咀嚼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過了許久,才漸漸同這即將坍塌的幻境一同破碎消失。
☆、第九回 往事成殤,竟是人為
夜很深,也很涼。
秦倩就是在這樣的感知下悠悠轉醒。她睜著眼,瞪著上方沒有言語。淚水,就那麼無聲地流下。
“倩。”有一雙手輕柔地抹去她的淚水,“不管是怎樣的噩夢,我都不會讓它成真。”
“殤,你,知道了?”
“是。”
十年前,江南秦府,一夜之間,慘遭屠門。江湖中人提及此事,無不悚然。只是旁人又怎知箇中的慘烈?
當他了解當年的秦府滅門案後,發現她遭受過那樣慘絕人寰的經歷時,他的心突然痛得無法呼吸。他無法想象柔弱的她,該如何面對那樣的場面。他甚至懊惱為何當時他沒能出現在她身邊,替她抵擋災難。
成殤的手下滑,在她的肩胛骨處停了下來。指尖的溫度透過衣衫熨貼著她的肌膚。她捂住嘴巴,淚流滿面。
在她的肩胛骨處,有一道凌厲的疤痕,很深的傷口,就像被野獸撕下了一塊肉。後來傷口雖然癒合,卻留下了一圈蜿蜒猙獰的紅疤痕。
“這裡就是那個人弄的。準確來說,是那隻死屍咬的。”
成殤握住了她的手,目光沉痛。
她一驚,然後慘然笑了。
“忘空大師救了我。這裡,已經被那東西撕咬掉了。”
“知道嗎?那是巫蠱之術。 ”她說,“它是衝著我來的。”
“大師說我是個不祥的人。我一出生,枯萎的海棠全都開了,無比妖豔。這就註定我的一生中必然遇上那東西。”
”那天,海棠又開花了,白色的花映著紅色的血,竟也有紅色的光紋,似乎都要從骨子裡浸出血來。不合時令的海棠,促成了巫蠱之術。”
“這一切是宿命。這些還未結束,不合時令的海棠花隨時會因我而開。”她摸摸髮間的花,那花沾了些雨露越發鮮妍了,“所以,即便我最愛海棠。可每每看到,我卻是既欣喜又懼怕。那個夜晚,有三百零五具殘損的屍體,一具重傷的存活者……”
秦倩眼裡淌下清淚,訴說著既久遠又恍若昨日的惡夢。
成殤在她額頭落下一吻,“你不是不詳之人,你是我存在的意義。”
其實他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
所有的不幸,都由我來擋著。
清晨,集市還未熱鬧起來。賣包子茶點的小哥忙活著抽門板,開始把趕早做出來的點心蒸出了熱騰騰的水氣。零星的小販們陸續走街串巷,沿街叫賣。
時辰尚早,但也不是沒有食客,司訣就是其中之一。此時,他正端坐在一張桌前,小心地喝著滾燙的豆汁。
一個黑影投影到他面前的桌面上,他順勢抬頭,不覺驚訝道:“成兄?”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成殤。
想起昨晚秦倩的遭遇,司訣奇怪地問道:“成兄如何在此?倩姑娘好些了麼?”
成殤沒有回答他,淡漠的黑眸冷冷地看著他。
司訣被看得極不舒服,甚至感到恐懼。在成殤冷酷的注視下,自己彷彿就是個無處遁形的獵物。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可不妙。
司訣訕訕地笑:“是在下糊塗了,倩姑娘昨晚受了那麼大的驚嚇,想來也應該休息一番。昨日情形想想就令人擔心,幸虧成兄你及時救出倩姑娘,總算是有驚無險。”
“有驚無險?”成殤的語氣冷得似冰,“那你原打算如何?”
司訣拿碗的手一頓,繼而若無其事地笑:“成兄在說什麼?在下並不明白。”
成殤沒理會司訣的裝傻充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