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守衛已然呆住。
有一個兩個膽大的,看向榻上那個痛得已將唇邊咬破的女子,向前踏了半步,又畏畏怯怯地退了回來。
厲奇人一邊弓著腰努力去掩自己的傷處,試圖讓那種器官被活活摘去的劇痛減輕些,一邊喝道:&ldo;你們看好了,那是寧獻太子一心想要的女人,那是南安侯和濟王打破頭搶著要的女人……但她如今落在你們手上,不過是個女囚而已,連ji。女都不如!是相爺要毀她,你們便是把她活活弄死,相爺也不會責怪你們……過了這個村,沒了這個店啊!&rdo;
噬骨之痛中,十一尚得聽得清楚他的話,身體一掙,已臥到榻沿。
那痛楚之中扭。動的身軀,似乎沒有了先前壓迫人心的強大氣勢,也便讓守衛膽大了些。
終於有兩個守衛踏向前去,欲去按住這個尊貴美麗卻已輾落汙淖的絕色。女子。
十一忽冷笑一聲,伸手向外一揮。
守衛大驚,連忙跳著退開時,十一卻已從地上拾起了一枚碎陶片,緊攥掌心。
厲奇人只覺身。下更痛,忙向後退了一步時,竟已痛得滿身是汗,渾身哆嗦。
&ldo;廢物!&rdo;
十一鄙夷地瞧著他們,從凌。亂的烏髮中抬起的面頰美得驚心動魄,連那嘲笑都如此的妍媚誘。人,如深秋泥潭逆了時節開放的雪色菡萏,孤伶伶地立於殘荷敗葉,寂寞卻冷峭,獨自在清寒凜霜裡迎風舞動。
碎陶片被她狠狠地攥著,扎破了白。皙的掌心,一滴一滴地飄落地面。
厲奇人沙啞著嗓子,羞惱地吼道:&ldo;笨蛋,她……她連強弩之末都算不上,怕什麼?還不快去!&rdo;
守衛終於意識到,十一那點力量,絕對連最尋常的文弱男子都該抗拒不了,更別說他們四五個身材高大武藝在身的男人了。
蠢。蠢。欲。動的欲。望裡,他們終是剋制不住,又向前走了一步。
十一卻忽然一仰頭,已笑了起來。
她高聲笑道:&ldo;轉告施老賊,除了我自己,誰也毀不了我!&rdo;
她舉起碎陶片,在那些男人的驚呼聲裡,迅速劃向她白玉般無瑕的絕色面龐。
雙頰破開,血如泉。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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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
令人沉心靜氣的龍涎香正緩緩縈繞於空闊的殿宇。雪白的宣紙鋪開,長身玉立的少年一襲素袍,飽蘸濃墨,低垂眉眼運筆寫字。
據說,寫字亦可讓人平定心緒。少時每每受人白眼,默默用禿了的毛筆蘸著清水寫字,看著與禿筆絕不相襯的勁秀字型自筆尖遊逸而出,那些譏嘲的話語和目光便似遠了。
便像如今,用銀線繡著蟠龍紋的袖子輕輕擺動之際,他的心仿若也安靜了許多。
有太監上前,小心回稟:&ldo;皇上,濟王求見!&rdo;
&ldo;哦!&rdo;宋昀回過神來,&ldo;請他進來。&rdo;
他的目光向門外一飄,隨即落到自己剛寫的那幾行字上,面龐便不由白了白。
滿紙竟只是在重複著三個字。
柳朝顏,柳朝顏,柳朝顏&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