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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小心翼翼地叩響,侍兒在外低低稟道:&ldo;侯爺,趙池趙公子求見。&rdo;
韓天遙立起身,將斷了弦的松風清韻收入琴囊,坐到視窗的軟榻前,向外看向凋謝零落的一池殘荷,不緊不慢地說道:&ldo;傳!&rdo;
不一時,趙池匆匆入見。他額上尚有汗滴,面上有顯而易見的惶急。
韓天遙看向他,徐徐飲著茶,&ldo;有事?&rdo;
趙池道:&ldo;侯爺,聶大小。姐要見你。&rdo;
韓天遙眉眼不動,隨意地用茶盞蓋兒撩著茶上的浮沫,&ldo;不見。&rdo;
&ldo;可是……&rdo;
&ldo;你也不許再見她。若缺女人了,我送你幾個如何?&rdo;
&ldo;可我們若不管,她會死!她會死得很慘!&rdo;
&ldo;她?&rdo;
韓天遙忽然笑了起來,&ldo;好,我且去看看……看看她怎會死得很慘吧!&rdo;
趙池忙應了,忙在前引路時,卻忽然有種異樣的感覺。
韓天遙那神色,不像擔憂,竟像饒有趣味,想看著她怎樣慘,又好像是想看趙池怎樣慘……
他素來覺得侯爺外剛內和,寬仁俠義,其實是個坦蕩君子,極好相處,也極易看穿。
但這一刻,他覺得他完全看不透他們這位侯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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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聽嵐等候於趙池臨時租住的院落裡。
宮變之後,韓天遙回京,聶聽嵐也從西子湖畔直接搬入韓府,隨即被小瓏兒設計趕到韓夫人處吃齋唸佛,根本不曾有機會去趙池家,更不可能認識前往他家的路。
韓天遙掃了趙池一眼,將他盯著聶聽嵐的焦灼眼神看在眼裡,便知聶聽嵐必是他相助著離開相府,並引到這裡落腳。
聶聽嵐一身青衫,衣著極樸素,連。髮際都沒有任何簪飾,那包頭的布帕看著應該是尋常撒掃的粗使僕役所用。但她容色美麗,如今更是清弱瘦削,竟被這粗衣布服襯得越發肌膚如雪,風致楚楚,惹人憐愛。
見得二人進來,她只將目光凝望向韓天遙,那淚珠已一顆接一顆滾落下來。
趙池越發心都被揪著似的疼起來,焦急道:&ldo;聶姑娘,你別哭啊!有什麼事兒儘管告訴侯爺,他……他必會為你做主。&rdo;
聶聽嵐淚流滿面,忽雙膝一屈,已向韓天遙跪倒,失聲哭道:&ldo;天遙,我知回馬嶺之事,你一直疑心
於我,我也不敢說此事一定與我無關。施浩初深恨朝顏郡主,或許真的曾找機會做手腳害她。但我一個尋常女子,能知曉多少內情?便是小瓏兒,她如今和齊三公子恩恩愛。愛,又有貴妃撐腰,一呼百諾,婢僕成群,往後更是數不盡的快活日子……只有我,只有我因她被你逼得無處可去,不得不回相府,受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