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沒想到你對徵北將軍這麼瞭解,就為了他,這學期可別再不及格了啊。&rdo;
全班又笑起來。
誰都沒有注意到,容月握著筆的右手猛然間攥得很緊。
‐‐她終於說出口了,在他聽不見的地方,堂堂正正地承認自己喜歡他。
普通班的週末作業很少,容月週五晚上就寫完了。
然後她將不懂的題都翻出來,準備第二天去問季凌。
窗外月朗星疏,是個寧靜之夜。
遙遠時空中的另一片天幕下,卻是個不太平的夜晚。
蘭羽軍從皇宮魚貫而出,手持火把,分隊前往大蘭國十二州尋人。
軍隊浩浩蕩蕩地出了城,看熱鬧的百姓們久久不肯散去,大街小巷都七嘴八舌地猜測起來。
皇上派那麼多人出去,只怕是去捉拿重犯。
含香站在酒屋前,接過老闆遞來的一壺溫酒,聽著周圍的議論聲,輕輕搖頭。
容月消失的當天,將軍就帶了人出去尋,半夜才回來。
含香是伺候容月的丫鬟,姑娘不見了,第一個就該找她問責。
她害怕極了,跪在正廳,大哭道:&ldo;爺,是奴婢的不是,沒有伺候好姑娘,奴婢以為,以為姑娘只是去會個朋友,就沒跟著。奴婢知錯了,爺恕罪啊!&rdo;
上座的人,聲音清冽中透出疲倦:&ldo;含香,容姑娘走的時候,真的沒有告訴你她要去哪兒?&rdo;
跪在地上的人抽噎著,如實回答。
薄幽見問不出什麼,便拂拂袖子讓她下去。
見將軍不治她的罪,含香安下心來,走到門邊,忽然想起什麼,有點猶豫地回過頭來,小聲補了一句:&ldo;爺,姑娘走之前,哭了。&rdo;
薄幽站起身,眉心蹙起。
哭了?
難不成,在將軍府裡受了什麼委屈?
是因為那件事嗎?
之前宮裡賜了上好的布料,容月便找來師傅做了條長裙。
那天早晨,薄幽正在小廳等她用早膳。
不多時便瞧見一抹粉白身影走了進來‐‐流蘇鬢,兩側垂落金步搖,少女畫著桃花妝,清麗中透出半分嬌柔。
他握著茶杯的手便一凝,整個人像是定住了一般,怔怔地看著她。
含香便笑:&ldo;爺是被姑娘驚艷到了吧!&rdo;
當時容月扭頭嗔責了一句:&ldo;別胡說!他就是覺得稀奇而已。&rdo;然後回過頭,看著他,扭捏地問,&ldo;好看嗎?&rdo;
從兩人認識開始,她便一直素麵朝天,這還是她第一次戴這麼多的髮飾,畫如此精細的妝。
他捏著茶杯,有一瞬間的恍惚。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方才盯著人姑娘的臉看了半天,尷尬地別開了臉。
因為尷尬,他甚至忘記了回答她後面的問題。
容月似乎因此生了悶氣,故意坐到離他很遠的位置。
第二天她就離開了,再沒回來。
&ldo;是因為我沒有說好看嗎?&rdo;
薄幽喃喃自語,燭光給他的面容,籠上一層黯淡。
含香不知道他聯想到了什麼,但見他神色落寞,衝動之下,險些將&ldo;姑娘是因為皇上賜婚傷心而走&rdo;的猜想給說出口。
看了看正廳裡外密密麻麻的侍衛,終究還是咬緊了牙關,什麼都沒說。
這話若真是說出來了,傳到皇上和公主耳朵裡,會怎麼想?
定要治她一個,蔑視聖恩,挑撥君臣關係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