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將寫著驚天大秘密的筆記本拿起來晃了晃,打斷她的話:「美女,我們怕是等不來救援的人了。」
說來也諷刺,當初第一次來到這石洞的時候,朝顏隨口說了一句石洞深處說不定有密道可以離開這裡,如今郝囂張從突起的黑土裡翻出來了藏匿的筆記本,卻是告訴大家根本沒有人能活著離開這裡。
這是十五年前寫下的東西,字跡已經很模糊了,他很早之前就發現了這本筆記本,所以當朝顏他們闖進他的地盤時,作為前輩,他好心告誡了這幫「新來的」很多事情,可天真的畢業生們卻像群傻子似的四處奔波,妄圖找到回去的線索。
他在一旁看戲倒也不算無聊,至少,某些人讓他欣賞了前所未有的「人性電影」,哦不對,應該稱之為「奪愛直播」。
女人嘛,終究是群愛慕虛榮又朝三暮四還特別自私無情的蠢貨!
郝囂張隱藏在頭髮下面的眼睛露出冰冷的寒光,他依然沒心沒肺地痞笑著,卻感覺不到那笑容裡的絲毫溫度。
說起來,那對狗男女離開他的生活已經快一年了,那兩具白花花的肉體糾纏在一起的畫面卻依舊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他如今還是一如既往地對女孩子溫柔,送上門來的也一一笑納,甚至看到漂亮的女生也還是會去撩,卻再不走心了。
所以在面對張嬌嬌驚慌失措的面孔時,心裡除了無邊的空虛,感覺不到任何的心疼。他只是擺出招牌式的笑容,說道:「我不是早跟你說過,提前做好在這座島上過原始生活的準備了嗎?」
蘇木奪過那本筆記本,快速地翻閱起來,記憶的畫卷在他眼前緩緩展開,帶著血與淚的氣味撲面而來——
15年前。
黑巖海灣。
似乎是暴風雨的前奏,天空壓得格外低,空氣裡聚集著沉重的水汽,好似只等真某個訊號一發出來就會立馬化作雨滴傾盆而下。
一群人開著車,扛著槍,氣勢洶洶地往海灣的矮山處駛去。
說起來這片海雖美,卻鮮有人至,在這裡常住的居民都知道,海邊的山上住著惹不起的尊貴神明。從幾千年前起,他們便駐紮在這裡,沒有人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從何處而來。
那時的人類脆弱得可笑,在野獸、自然災害以及疾病的夾縫中掙扎著生存。他們祈求著神明的保佑,他們虔誠地跪拜,並獻上最鮮美的瓜果。
一場瘟疫爆發的時候,山上的人出手相救,他們從天而降,宛若神明,整個村落的人都看呆了,從此之後,他們便追隨信仰著居住在山上的神明,神明予他們庇護,他們獻上祭品。
這傳統世代相傳,一直傳到了十五年前。
現代文明讓世界大變樣,隨著人口的增長和土地的開發,原本小小的村落壯大成了規模不小的黑巖鎮,進進出出的人也越來越多。
而噩夢,也是從這時開始的。
有了現代科技,便不再需要神明來保護他們應對野獸侵襲和病痛災害,鎮上的人對於每年給山上的神族供奉糧食蔬菜和布料這種事情抱怨聲越來越大。
可又忌憚他們的力量,不敢輕易得罪。
如此看來,最理想的辦法便是——讓他們消失,永遠的消失!
「所以他們一夜之間殺了別墅裡五十幾口人?」陳傑聽完郝囂張的話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雙方協商一下不就行了,有必要做得這麼絕嗎?」
「我哪裡知道他們的想法。」郝囂張聳肩,無奈地嗤笑了一聲,「拜他們所賜,才有了這座孤島。」
目光悠遠地朝向山頂,他喃喃低語了一句:「蘇木所說的那個人,應該是神族後裔。」
「他?」蘇木聞言冷笑了一聲,「神族又如何,如果真有神力又怎麼會被人類幹掉幾十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