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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囂張學著電影上看到的橋段笨拙地替陳傑取出了腿上的子彈,礙於島上條件有限,只能用酒來給他消毒。

一番折騰後,陳傑感覺自己已經去了半條命,癱在椅子上,動也不想動。

「謝謝你了,哥們兒。」陳傑舒了口氣,向郝囂張表示感謝。

「沒事。」郝囂張的臉色也好看不了多少,畢竟把大廳那具面目全非的屍體搬到外面去丟掉不僅需要力氣,還需要極大的勇氣,這不,晚飯都省了。他估摸著今晚上肯定要做噩夢。

陳傑又灌了半杯熱水,繼續說:「趙曉芸死了,蘇木暈過去了,張嬌嬌只願意照顧蘇木,朝顏她又……唉,你能幫我,我心裡很感激。」

「我們回去的唯一線索斷了。」郝囂張心情低落地靠在長木桌上,那場殺戮中存活下來的唯一一個可能知道離開這裡的辦法的人,死了。他們也許真的要在這島上困一輩子了。

陳傑用力握了握玻璃杯,沉重地說:「等蘇木和朝顏的情況稍微好些了,我們再從長計議吧。」

此時,三樓臥室。

朝顏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些,但那份悲傷的心情還是難以平息。

如果不是薄夜替她擋下子彈,如果不是她裝死等待時機幹掉了那個噁心的大肚子男人,興許現在她已經被打殘了腿,毫不留情地被抓走。

擰乾毛巾的水,她繼續替床上的人擦拭身上的血漬,他的肌膚比平日裡還要冰涼,宛若一塊羊脂玉,雖美卻不過死物。

桌上放著兩顆帶血的子彈,一顆打在他的右肩上,一顆打在心口。

他流了那麼多的血,幾乎染濕了整件襯衣。

當他撲倒在她身上的時候,朝顏從他澄澈的眸子裡瞧見自己的倒影,她臉上的表情由驚恐轉為絕望,但他的眸子卻依舊漆黑如夜,那麼廣闊卻又那般寂寞。

替他換上乾淨的衣服,雖然第一次觸碰男性的身體讓她很不自在,但她不願意薄夜帶著一身汙穢離開這個世界,便強忍著尷尬和羞澀動作麻利地將他打理清爽,一番忙活後,她的臉已被燒得通紅,也不知是熱,還是羞。

替他扣好最後一塊紐扣,朝顏定定地凝視著他的睡顏,那張臉依然眉目如畫,透著一股雲淡風輕的味道。想到他一個人在這孤島上生活了十五年,想到他曾遭遇的那些事,朝顏便忍不住鼻尖一酸:「蘇木說你是導致我們來到這裡的罪魁禍首,可我卻覺得這一切都不是薄夜的錯。」

她哽咽著,聲音輕若羽毛:「薄夜的十五年,一定過得格外漫長吧」

只可惜,今後也要留他獨自長眠。

「不過聽說沒人能活著離開這座島,待我百年之後,興許還能再見。」想了想,又忍不住搖搖頭,「那時候,薄夜應該已經轉世投胎,過著很幸福的生活了吧……」

感覺有溫熱湧出眼眶,朝顏趕緊仰起頭使勁眨了眨眼睛,這條命是薄夜救來的,從今往後她必須更加堅強,若不然,又如何面對未來的風霜雨雪呢?所以在薄夜面前流淚什麼的,是不可以的。

收拾好所有東西,自己也去洗了個澡,鎖好臥室的門,朝顏替床上的人蓋好蠶絲被,這才挨著床腳坐下,拉滅床頭寶藍色的玻璃燈。

一片黑暗中,她抱緊了自己的膝蓋,輕輕說了一句:「薄夜,晚安。」

「薄夜,躲在這裡,不要出來。」優雅的貴婦人將年僅七歲的男孩塞進廚房的地櫃裡,外面一片混亂,哭喊聲、槍聲、花瓶破碎的聲音全部交織在一起,亦如她此刻慌亂的心情。

縱使如此她還是溫柔地摸了摸薄夜的腦袋,含淚囑咐道:「薄夜從小就是乖孩子,這一回也要聽媽媽的話,好好躲在這裡不要出聲。」

薄夜張了張口,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他好想問母親發生了什麼,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