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怎麼辦?」豆大的雨珠砸下來,朝顏開始焦急起來,沒有避雨的地方,不是冷死就是淋死,若是再來個山體滑坡什麼的,一塊石頭就能把她砸去見閻王。
蘇木還算鎮定,拉了她的手就往前面跑,他記得之前為了甩掉張嬌嬌有躲進過一個洞穴裡,只要圍著這座山走,就一定能再次走到洞穴那裡。
「就在那兒!」蘇木眯著眼睛左手指向前面隱匿在黑色樹葉之中的小石洞,二人加足了馬力沖了過去。
泥濘濺了滿身,等二人躲進洞穴裡的時候渾身都已經濕透了。
朝顏抹開臉上的雨水,黑色長髮如海藻般凌亂地搭在肩頭,衣服沾了雨水緊貼在身上,襯得她的面板越發的白。
蘇木站在她的身側,第一次認真地打量起這個同窗三年卻話都沒說過幾句的女生。
腦海中只有幾抹模糊地剪影在心頭拂過,朝顏於他來說只是坐在離他很遠位置上不怎麼說話的女生,想來,就彷彿是兩個世界裡的人一般,彼此毫無交集。如果不是這次二人都誤打誤撞來到這座島上,他興許很快就會將這個女生遺忘在本就模糊的記憶裡。
「到底為什麼會被帶到這裡來呢?」朝顏煩躁地擰乾裙擺的水,要殺要剮總該有個說法不是?就這麼把他們扔在鳥不拉屎的島上,很好玩嗎?
「這怕是史無前例的畢業旅行吧。」蘇木輕笑,面容俊秀,眉目溫和,他細聲安慰說,「不用擔心,總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萬一沒有呢?」朝顏抱緊胳膊,盯著洞穴外嘩啦啦散落下來的雨珠,明知道他也不可能知道答案,卻還是忍不住追問,「萬一永遠都沒有人來就我們呢?」
「那就在這座島上生活下去。」蘇木溫言哄道,「你想,原始人不也這麼活過來的嗎?」
朝顏無語,這種原始生活根本就不能稱之為生活了,只能叫做生存,每天為了溫飽而奔波,沒有電腦手機wifi,活得和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別?
見她沉默,蘇木的眼眸沉寂下來,他問:「朝顏,你就這麼想回去嗎?」
原以為她會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說是,她卻又一次讓他意外地搖了頭。
「要說有多捨不得,其實也沒有。」朝顏的睫毛上還沾著水,隨著睫毛的輕輕顫動看上去瑩瑩透亮,「我其實……其實……」
蘇木屏住呼吸,怕驚擾了她的思緒。
可朝顏還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停了下來,換上平靜的面容商量道:「趁著下雨,要不要進石洞裡看看?興許有什麼密道可以離開這裡。」
「你動漫看多了吧。」蘇木吐槽著說,一面回身朝漆黑的石洞深處看去,那裡有的一定不會是什麼密道寶藏,而是白骨或者蛇。
保險起見,朝顏從地上撿了塊兒石頭試探性地往深處扔去——
意外的,居然沒有聽見石頭落地的聲音。
難不成前面是個萬丈深淵?
又扔了好幾個石頭過去,直到最後一個拳頭般大小的石頭扔過去後,隱匿在黑暗中的人終於忍不住大叫起來:「住手!你要砸死老子?!」
朝顏嚇了一跳,不由分說竄到蘇木身後,手緊緊地扯著他的衣角,像只受驚的兔子。
蘇木雖然也嚇得不輕,但瞧見朝顏這副模樣頓時忍俊不禁:「沒想到你膽子這麼小。」
注意到自己還扯著他的衣角,朝顏觸電般地鬆開手,尷尬地反駁:「我那是本能。」
蘇木努力壓抑著笑聲,卻還是從唇邊洩露出來,緊張的氛圍因為他低低的笑而緩解了許多。
但那也只是一時,從黑暗中很快走出來一道身影,隔了老遠都能感覺到危險的氣息。二人心神一凜,朝顏已經麻利地拽了根尖銳的樹枝在手上,時刻準備著朝對方眼睛上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