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天吃一頓,”林大公子氣道:“那水閣裡的那位殿下呢?他也能跟我們一樣,一天只吃一頓嗎?”
“殿下那裡一切照舊好了,”林端禮如今無論如何也不敢得罪了白承澤。
白承澤在水閣裡,坐在窗臺上,看著一湖結了冰的綠水看了半天,最後下定了決心一般,跟侍衛長小聲道:“你們幾個去準備一下,我們三日之後離開林家大宅。”
侍衛長走到了白承澤的跟前。
白承澤跟侍衛長耳語了幾句話,然後道:“記下我的話了?”
侍衛長的神情有些發僵,但還是跟白承澤躬身道:“屬下明白了。”
“這不是我心狠,”白承澤跟自己的侍衛長小聲道:“我們連自己的命都不一定能保住了,哪還有本事去管別人的命?”
侍衛長默默退出了水閣,對於自己伺候的這個主子,侍衛長從來是不敢多想的。
白承澤還是坐在窗臺上,江南今年的冬天還真是冷,冷風吹著,幾乎將他的呼吸都凍住。白承澤低頭看看自己的手,這雙養尊處優的手,這個時候也有點凍傷了。丟棄林家是很可惜,但是保不住了就一定要丟掉,還得小心不要讓別人得了去。
世宗那裡,也許是白承允做了什麼,只是上官勇為何會知道自己在林家大宅的?白登不可能出賣自己,這個奴才全家十幾口人的命都在他的手裡捏著,白登就是把他自己弄死在上官勇的跟前,也不可能會跟上官勇說出自己的下落。上官勇在江南也沒有勢力可依靠,不是江南當地人幫的他,那是誰向上官勇通風報信的?
白承澤吹著從湖面刮過來的冷風,在窗臺上坐了大半夜。
侍衛長進來,在白承澤的身旁放了兩個暖爐,也不敢跟白承澤說保重身子,去休息的的話,將暖爐裡的火燒旺之後,便又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白承澤想到最後還是覺得,這還是京城那裡出了問題。白承允那裡自己一直防著,這不可能是白承允做下的事,京城裡又冒出了一個跟自己作對的人,這個人是誰?把腦子裡亂成一團的思緒理清之後,白承澤很快就想到了白登跟他通傳過,袁義到了江南。
“袁義,”白承澤念著這個名字,這個人會是安錦繡?安錦繡手裡有吉和,還有安太師這個老狐狸,上官勇也一定留了人手給她,想要打聽出自己的去向,對安錦繡來說不是難事。白承澤想到了安元志,如果安錦繡認定是他白承澤動了安元志,那這個女人衝他下手也不是不可能。
也不對,白承澤隨即又想到,安錦繡若是因為安元志跟他翻臉,那在時間上,跟上官勇兵圍林家大宅的日子對不上。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想對付自己?等白承澤想到了這個可能後,白承澤一掌擊碎了水閣的這扇窗戶。
守在門外的侍衛長聽到屋裡的動靜,跑了進來。
“滾!”白承澤低吼了一聲。
侍衛長忙又低著頭,快步退了出去。
白承澤緊了緊自己的衣領,不管是不是安錦繡這個女人在跟他作對,他得先離開林家大宅,然後去解決沈氏的事情,之後他就得趕回京城去。至於上官勇,白承澤心有不甘,但也清楚,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心力再去理會上官勇的事了,而自己將江南官場捏在手裡的打算,已經是全盤皆輸了。
“安錦繡,最好不要是你,”白承澤望著窗外冬夜的天空,自言自語道:“我不想傷你這個女人,所以最好不要是你。”
江南冬夜的這個天空,一輪寒月在陰雲裡若隱若現,雖然星光還可為夜行的人照路,可是那些堆積在一起的黑雲,盤居地天空久久不散,肅殺陰冷地向人們預示著,又一場大雪即將來臨。
林家大宅的一個深院裡,傳出了孩童的啼哭聲,隨後幾個女子的哭聲徹底打破了林家在這個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