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到了曲江,那花受不住大雨摧殘,只留了枯枝敗葉,她屋裡連著幾日擺的都是開得碗口大的芍藥牡丹,也不知喜兒是從哪尋來的,開得倒是好,只見多了也沒了新意。此時見了這含苞的荷花,桃花便來了興致,想著折幾支在花瓶裡放了水養著,過幾日便能開了。
“院子裡的荷花倒是沒打上花苞,我折幾支拿回去用水養著,幾日就開了,看著也好看!”桃花說著,對趙碩笑:“也折幾支給你書房裡養著!”
趙碩道:“你就喜歡這些花花草草,我讓書硯待會兒給你折一籃子,你懷著孩子,就別費心了!”
早上天還覺得幾分涼,此時太陽當空,曬乾了地上的水汽,倒讓人渾身都熱了起來,在湖裡滿湖清幽倒還好,一上岸便覺得一股熱氣,桃花身上很快就出了汗。
景也看了,東西也吃了,天又有幾分熱了,幾人也沒多留,坐著馬車就回去了。
回到衙門後院,喜兒扶了桃花坐在靠窗的羅漢床上,蹲下身子給她脫了鞋襪,力度適中的給她揉著腿。珠玉下去端了茶上來,並兩碟字桃花喜歡的點心,翠蓮則帶著招娣去了廚房提水,不一會兒便見兩個粗使婆子拎了兩桶熱水進來,進了屏風後邊把水倒進了浴桶裡。
“姨娘泡泡澡鬆快鬆快吧!”
幾人擁著她進了屏風後邊,浴桶裡邊撒了曬乾的花瓣,洗完之後拿了香露過來給她抹身子,抹完整個人都帶著一股子好聞的香氣,珠玉拿了燻好乾淨的衣裳進來伺候她穿上,頭上的釵環也解了,桃花不耐煩挽發,只讓喜兒給她梳了一個粗粗的辮子搭在身後,辮子上邊拿了一顆顆珍珠裝扮,兩隻羊脂白玉鐲子也脫了下來放回盒子裡邊。
如此一番梳洗,桃花才覺得身上松泛了些,坐在羅漢床上,書硯已經把摺好的一籃子打著苞的荷花送了過來,就放在羅漢床榻上支起的一方黃花梨木的小桌上。
“剛大爺身邊的書硯送過來的,說是給您插花用的!也不知他說從哪尋來的,這外邊的荷花還沒打花苞了!”珠玉見了就笑,從箱子裡取了一個細瓷描著碧波紋的長頸破圖過來。
桃花撐了身子,細白的手指拿了一朵荷花在手裡,笑道:“你們沒進湖瞧不見,外邊看不大出來,裡邊的荷花可是打了苞的,拿了花瓶放水養著,過兩天就能開了!”
說著,她道:“拿些插了放大爺書房裡去!”
珠玉自然沒有不從的,利落的往花瓶裡倒了水,將花插了進去,分做了三瓶,兩瓶放屋子,另一瓶送去了書房。
桃花剛睡了一覺,也不覺得睏倦,拿了一塊雲片糕吃著,問:“大爺還沒回來?”
他們剛從外邊回來,剛進府,就有人過來尋他,說是京城裡有訊息傳來。
“奴婢看怕是府上有了訊息!”珠玉向來是個聰慧的,心裡一琢磨,便有了猜測,委婉的說了一句。
桃花聽了,一愣,嘴裡的雲片糕也不吃了,她估摸了日子,道:“時間算來,夫人的孩子也該瓜熟落地了!”
趙王氏身孕在她進府沒多久就有了,那時不過六月,如今四月末,再過幾日便是端午了,算著時間,生了孩子,京城裡的訊息也該到了。
“姨娘,我們可是要送些東西回去?”喜兒問,她知道桃花不是那種愛拈酸吃醋的,這話說得自然。
桃花點頭:“這是應當,你把我前些日子給做的虎頭帽,虎頭鞋拿出來,若真是這事,便讓大爺一起送回去!”
這兩樣鞋帽,都是她親手做的,一共做了兩份,針腳細密,因著是給小孩子穿的,用的布料是價值百兩的雪絹,一根線細如牛毛,如此織成的布費時又費力,卻最是柔軟不過。
翠蓮問:“這麼兩件會不會太單薄了些?”雖說是親手做的,看起來也漂亮,可是並不值幾個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