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帶來了好年景”,也需要百姓自己勞作才能落得好景,若不然就是豐年也能餓死懶漢。雖說天氣極熱,但人們還是走到田邊在烈日下挖渠疏水,以讓田間積著的水排出去,而許多興致的勃勃的孩子,卻在水渠處用破網網起魚來,或於江邊的水窪裡戲著水,全是一副無憂無慮之狀。
“快看,快看,過火輪船了!”
突然,正在江邊水窪裡戲著水的孩子指著江中的大船歡喜的嚷喊著。
對於這些孩子們來說,瞧見與平素所見的小貨船不同的“火輪”,確實很讓人新奇,莫說是他們覺得的新奇,就是那些自以為見過世面的人,也會覺得稀罕,畢竟這火輪船於這江上確實罕見,實際上縱是上海,火輪船亦不多見,這火輪船是武昌新成立的“汽船公司”從香港買回來的輪船。
雖說汽船公司不過只買回來了六艘蒸汽輪船,於人們眼中不過只是瞧著稀罕,可知道內裡的人卻非常清楚,有一天這江上的舢板帆船之類的木船,早晚會被淘汰,會全數為這日行數百里的火輪船所取代,就像現如今這武昌與長沙之間,官府便是用這火輪船運糧搭客。
在孩子們喧囂著為見著火輪船而興奮時,江岸上的老農卻只是輕撇一眼,然後便默默的吸著旱菸,似乎那輪船並沒有什麼新奇之處,也確實,對於在江邊活了大半輩子的老農來說,雖說他們沒有見過什麼火輪船,可這世間除了田裡的活計,似乎再也沒有什麼能夠吸引他們了。
當岸邊蔭下的老人用眼光一撇江中的輪船之餘,在江中的輪船上,有一個穿著白色襯衫金髮碧眼的洋人,卻是好奇的打量著江邊的美景。
在只見那長江兩岸不知修於何年的堤壩上,盡是一排排古老的柳樹,那些柳樹無不是都有兩三人合抱粗,那巨大樹蔭下隱約可以看到有人在納涼,還有老農負著雙手佝僂著身子,手中牽一截繩頭,慢吞吞地在壩上走著,繩子拖著一條瘦骨嶙峋的老牛,牛脊上坐著小娃娃。而在不遠處的河畔小鎮的上空已飄起了一道道午時炊煙。
此情此景,如油畫一般展現在弗雷森的眼前,只讓他整個人不禁迷醉於這充滿東方色彩的長江兩岸的景緻上。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在話聲傳來的時候,一個二十幾許的青年。他生著一張頗為俊秀的臉,他的笑容看起來同樣很是誠懇,但是眉宇間卻又帶著些許青年人才有的調皮,他的眼神雖然流露著愉快和坦率,但是有點過於凝重,咄咄逼人。不過與清國百姓的不同是,他留著短髮,身穿西洋式的服裝,看上去非常合體。
若是於上海租界的話,定會有人認出來這留著短髮的青年正是那個曾於英國呆過一年半的習之墨,現在,他已經完全融入了這裡,就像他剪掉了辮子,穿上西裝一般,實際上——他之前的辮子不過也就是根假辮子,早在英國時他便剪掉了辮子。現在只不過是光明正大的留短髮、穿西裝罷了。
“弗雷森先生,現在,咱們所過的這個地方便是赤壁,而這首臨江仙?滾滾長江東逝水,雖非為三國所做,但毛宗崗父子評刻《三國演義》時將其放在卷首!”
走到弗雷森身邊,習之墨的舉動顯得很是溫雅,不過這時,他口中的話卻改了英語,甚至在又在弗雷森的請求下,將那首楊慎的“臨江仙”譯成英文,雖是不見得譯出其意,但卻也讓弗雷森感受了一番這詞中之意,兩人就這樣站在船頭說道,全是一副興致勃勃之狀,只聽習之墨用英語對身旁的弗雷森說道:
“長江,自古以來便是我中國之南北分界,所謂北馬南船,便是以這長江為界,古往今來,不知多少文人士於以詩詞舒懷此江水……”
他們兩人立於船首盡覽這長江之景,此時這江景盡入兩人眼簾;極目望去江畔的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