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的這恭王府也就成了此時京城的軍機所在。
起身漱洗,吃過一碗燕窩粥,奕訢照例先看城內的奏報,第一件便是步軍統領遞過來的奏報:“外城有百姓搶糧……並自請議處。”
這是一個極其不好的苗頭,對於生怕城內的漢民與城外的太平軍合而為一的奕訢來說,他幾乎是第一時間便意識到了危險,於是便毫不遲疑地親自拿筆批示道。
“勒令嚴拿首要亂民,務獲懲辦,絕不能容其與城外發匪合流!”
稍待的片刻後,靜靜思索了一會,奕訢又吩咐道:
“穆軍機他們到了嗎?馬上叫起。”
雖說穆蔭是奕訢留下來陪自己一同“留守”的,可現如今,在這京城留守之中,最為顯赫的大臣便是這位被奕訢強留下來的軍機大臣了。不過現在他們兩人倒是盡棄前嫌,兩人與京中的合作倒也是親密無間。
實際上兩人雖說先前有些許不快,但並不妨礙這個時候兩人全心全意投入到守城之中,畢竟他們都是旗人,萬一讓那些髮匪打進了城,他們誰也保不住腦袋,現實的威脅使得他們只得親密無間的互相配合著。
而更為重要的一點是對於留守京中的穆蔭來說,他已經看到現如今恭王與京中的威望日高,甚得京中旗人的支援,而相比之下,那位爺卻是倉惶北逃。加上這外頭之前傳來的訊息,倒是離穆蔭暗自覺得,沒準這也是個機會。
前腳剛一進府,只見恭王精神不似往日健旺,神情似乎也顯得有些萎靡。穆蔭連忙領頭行過了禮,只聽奕訢直接問道:
“你們也都一宿沒有睡吧?”
“是!”
穆蔭、僧林格沁等人無不是同聲回答道。
“穆軍機,現在城內的情況如何?”
奕訢略停一下又說道:
“這上面說城內的有漢民搶糧,萬一要是這城裡頭亂起來,到時候與城外的髮匪裡應外合,這京城如何能守得?照這樣子,老祖宗好不容易打下的大清國非得在咱們手裡丟掉不可!”
“是!”
穆蔭連忙答道。
“這事只能責成步軍統領衙門好好兒彈壓。”
“什麼彈壓?嚴拿正法!”
奕訢喊一聲:
“僧林格沁!”
“在!”
雖說同樣為王,可現在僧林格沁卻是聽命於恭王。
“你怎麼說?”
“此事,要辦就得快,絕不能讓此苗頭漫延起來,如若不然,這京城必將毀於其手。”
“當然要快。”
奕訢認真的說道:
“本王的意思是,讓你再多調兵進來,切切實實辦一辦,非得把那些個人的亂心給殺下去不可。”
因為城內只有十幾不到二十萬漢民,其它近九十萬皆是旗人的關係,奕訢倒是不擔心城內發生混亂,他唯一擔心的便是這些人同城外勾結在一起,到那時,這京城怕就保不住了。
想了一下,僧林格沁答道:
“我可以把非得神機營、虎神營也多派人不可,還有這巡街也要再多派些人。”
奕訢瞭解他的用意,因而便點點頭說:
“就這麼辦,絕不能讓這城裡頭出了亂子,這時候,咱們可是擔當不起啊!現在這城外怎麼樣了?”
隨後眾人又開始談論著城防事宜,雖說現在太平軍因為勝保領兵於城外牽制,攻城不再像初時那般猛烈,但誰都知道,這不過只是喘息之機罷了,當初向榮不也曾領兵於城外與太平軍撕殺,其間更是多次差點攻破粵匪大營,可又能如何,最終那武昌不還是為髮匪所奪。
也正因如此,他們才不至於因為勝保的反攻,而心生鬆懈之心,這不能把希望全都寄託於勝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