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52部分

?”

其實答案非常簡單——去年長毛逃了之後,義軍便在河南招了三萬新兵,也只有那麼一批,這人肯定是那批新兵裡頭的。

“我三哥也在軍隊裡……”

一旁一真默不言語的小姑娘插了一句話。

“那個,你在軍隊裡幹啥?”

“你猜猜看。”

那小姑娘歪著頭端詳了一會兒,說道:

“你是個步兵吧?”

“哈哈,真讓你給猜對了。”

他嘻嘻一笑。

他還不是步兵,其實又有多少人當兵不是步兵?既便是伙頭兵,那也是步兵,在義軍裡面,不是步兵就是炮兵,要不就是騎兵。在軍隊裡步兵見到騎著高頭大馬的騎兵,也只有羨慕的份。而他就是騎兵,而且還是第三騎兵團的團長,義軍有五十七個步兵團,可卻只有三個騎兵團!不過,在這裡,沒有人能認出他的中校軍銜,對於老百姓來說,這些領銜似乎沒有任何區別。

馬車慢悠悠地走著。路兩旁,高粱穗又大又紅,密密地排列著。滿耳都是高粱葉嘩嘩的響聲。

很快便到了王家村的村口。

和車上的人告別後,他就跳下了馬車,然後朝著村子裡走去。提著兩個包袱,向村裡走去。不知怎的,離家愈近,鄧明紹的心裡也越發忐忑不寧。

按常理說,一個人最熟悉的,莫過於家鄉的路。那裡一個井臺,一個小窪,一株小樹,一條田間抄道,都從童年起刻在了他的心上,直到老死,也不會忘記。因為在那座井臺上,從三四歲就跟娘抬過水呀,在那株小樹上有他抹過的鼻涕呀,在那個小窪裡他摔過一個碗捱過罵呀。這些一起深藏在記憶中了。

可是現在他回到了家,卻不能判定哪個是自己的家門。

家在那?

鄧明紹記得家裡的柵欄前,有一株歪脖子棗樹。娘總是站在這株棗樹下喊著他。

“小紹!回來吃飯吧。”

可是現在沒有柵欄,也找不到那株歪脖子棗樹。

究竟哪個門口是自己的呢?

他停下腳步,從十二年前,做為家裡老大的他,眼瞧著若是自己再呆在家裡,弟兄三可能全都餓死的他,和村裡的其它人一樣,出門要飯討生活了。那時他才十四歲,再後來他到了武昌,要過飯,在碼頭上扛過活,後來又機緣巧合當了夥計。再後來,太平軍來了……可這麼多年,他從來沒回過家。

這一別就是十二年,這十二年,他夢裡明明都記得家的模樣,想著自己有朝一天,總會回到家,怎麼現在全都忘記了!

自己怎麼能把家給忘了呢?

就在鄧明紹緊張的不知所措的時候,他忽然記起,在他家的旁邊,有一個石碌碡,他常常端著碗,蹲在上頭吃飯。有一回不是還摔破一個大碗嗎!也是在那地方,自己從老三的背後冷不防給了他一下,讓他從上面跌到地上,頭摔出一個口子,他為此還捱了娘兩巴掌,……

拐回頭走了幾步,果然看到那個石碌碡,只不過那株歪脖子棗樹。

放下手中的包袱,他走到那破木門前,叩起門來。一連叩了幾聲,裡邊沒有一點兒動靜。鄧明紹深吸了口氣,有些緊張的喊道。

“娘!我回來了。”

沒人答聲,這,這是怎麼回事。

鄧明紹又衝著院子裡,用他那已經變了味的河南話喊了聲。

“娘,俺回來了……”

“誰呀?”

只是瞬間,他便聽出是孃的聲音。這聲音曾經只在夢裡有過。

“娘,是俺,是俺,小紹子啊!”

鄧明紹衝著院子裡喊著,淚水已經從的目中流了出來。

只聽屋裡一聲唏噓,一陣響動,什麼東西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