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中心,有一個圓形的軟榻。軟榻的前方,放著一個始終保持著微沸的藥鼎。
這個時候,房內傳出噗的一聲輕響。
一口鮮血從少女的口中毫無徵兆的噴出,染紅了她身上的白裙和身前的地面。
然而她臉上的神色依舊顯得平靜,就像是多麼平常的事情一樣,這些年她的修為之所以能突飛猛進,很大程度上得益於那一套邪異的功法和這一顆本不屬於她的心臟。
她曾經無數次在修煉的時候站到生死邊緣,但她從未放棄過,她知道,只有自己強大了,才能看到重逢之日。
她收起思緒,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一樣,緩緩的站起身來,一圈神秘的紫光跟隨著她前行。她身上的猩紅和地上的血跡變得越來越淡,最終全部消失。
她平靜而自信的坐在軟榻上,揭開了身前的藥鼎。滾沸的深紅色藥液裡,煮著一顆紫黑色的丹藥,丹藥上瀰漫的黑色氣息妖異而詭秘。
她送了數勺藥液入自己的口中,緩緩嚥下。她的眉頭微微的皺起,似乎有些痛苦,隨後便是恢復了常態。
這些年,她所忍受的遠遠不止這些。
將丹藥合著苦澀的藥液吞嚥下去,她打坐片刻,將身體中的疲憊壓制下去。有一點或許即便是向來自詡可以預知一切的師父都沒有算準,她的身體並沒有她想象的那樣簡單,師父口中所謂的那種平衡並不會那樣膚淺的維持著。
她的身子她清楚,即便是在三年之內達到歸真境,只怕也難有逆轉的機會了。
那顆心臟終歸會腐蝕她的意識,到時候的她便是另外一個人了。
這時候,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少女抬起頭,冷冷的問道。
“怎麼?”
“公主殿下,陛下宣您進宮。”門外的老者輕聲回應,屋內的女子輕聲嗯了一下,老者便緩緩的退下去。
半個時辰之後,皇宮深處。同樣的夜裡,一個少女正走在一條石道上。
這少女異常美麗,她身後的兩名侍女也是絕色,然而和她相比,卻似乎顯得有些普通了。因為她的美麗,不僅僅是那種秀麗,優雅,精緻等詞語的堆疊可以形容的,而是一種無比耀眼,令人仰望的美麗。
她的美麗之中,含著一絲悽傷。她的兩側,巍峨壯觀的皇宮的影子,都好像畏縮的匍匐在石道的兩側,拜伏在她的腳下。
她是開平帝國的公主殿下,雖然她從未覺得這個名號給她帶來過什麼實質性的東西。
即便她的容顏無可挑剔,完美到了極點,哪怕就是一根髮際線,都像是天下最好的畫師畫出來的,然而不管是仙府還是世俗界,真正她想聽到的讚美之聲,卻是希望從他口中道出來。
這種小而確切的幸福,對於她而言卻是遙不可及,無法觸碰。
而現在能享受到他咱們的一人,她知道有好幾個。有時候想起來,她真是嫉妒的要命。
漸漸地,冷夜司的淡黑色瓦片建築出現在她的視線之內。
此刻,一名身穿黑色衣袍,在碎石小徑的盡頭,冷夜司之前等待著她的蒙面修行者,根本不敢抬頭看她,始終無比恭謹的微躬著身體,垂著頭,滿心的尊敬和緊張。
雖然不敢抬頭,然而這名七重凝魂境的修煉者的精神力卻始終跟隨著她的雙足。
知道這名開平帝國最尊貴的公主殿下並不喜歡什麼繁文縟節,也不喜歡任何的廢話,在感覺到她的雙足即將停頓下來的瞬間,這名修煉者便用盡可能恭謹的聲音說道:“公主殿下,之前有人驗證了秦天的屍體,發現的確是死在魂族秘法上的。”
少女的腳步停了下來,她的每一個動作似乎都完美到了極點。雖然她的年紀不大,但那一身修為以及身份地位,卻是任何人都不敢輕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