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如此小覷自己的隊伍,韓林心中也有些不快。
但他知道毛有福是一根筋,因此沒太過去計較,笑道:“毛營官,不是俺吹噓,你滿錦州地去找,除了將官大人們身邊跟著的家丁親衛,能勝過咱麾下兵的,恐怕是寥寥無幾。”
似乎是為了要印證下自己的話一般,韓林對著蘇日格揚起下巴示意了一下。
蘇日格馬上就明白了過來,曲起食指放在口中,打了一個長長地呼哨。
原本還鬆散著的騎隊,猛地就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四層的陣列。
隨後蘇日格又不斷地變換著哨音,時長時短,忽高忽低。
隊官們也拎出三角形、顏色各異的小騎隊旗配合著蘇日格。
整個騎隊時而團聚,時而星散,時而兩翼齊出,時而又組成錐陣。
井井有條可能還算不上,但顯得很有章法,團隊配合也顯得尤為默契。
毛有福看著,讚道:“怪不得趙總兵讓韓貼隊當這鋒前哨騎,見了韓貼隊的部屬在下是終於明白了。”
韓林挑了挑眉毛,心道,這可是真金白銀喂出來的。
接著,毛有福有些豔羨得說道:“韓貼隊如果再多二百這樣的精兵,在東江鎮可以任都司了。”
在天下諸鎮當中,唯有孤懸海外的東江鎮最窮。
他們根本沒有辦法像韓林這樣砸銀子的養兵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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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和其他諸鎮一樣,東江鎮的銀錢也大多攥在將校們的手裡,那些透過走私得來的銀錢全部中飽了將校們的私囊。
抬頭看了看天,毛有福又對著韓林說道:“韓貼隊,今日是個好天氣,不知能行進幾何?”
韓林對於錦州附近的地形地理已經爛熟於心,也不攤輿圖,脫口道:“今日先至小淩河驛。”
毛有福皺了皺眉頭:“太慢了,咱們騎著馬一日方行二十里。”
韓林歪過頭看了看毛有福,不知道他這個坐營官到底帶過兵沒有,接著搖了搖頭:“毛營官,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別急。”
韓林指著稍顯泥濘的官道說道:“如今冰雪開化,稍有不慎便會陷馬,壞了蹄子,這可是大事。”
接著他又往後一指:“更何況我大軍多為步卒,泥濘之下,行軍速度定然緩慢,我等雖為前哨,但縱馬深入恐怕有失。”
“在下明白了。”
毛有福臉上有些黯然,但還是略顯固執地說道:“可時間不等人,如今又過了十餘日,還不知俺家都督那裡情形如何,有福不想讓韓貼隊難做,但還是想懇請韓貼隊能夠稍微快些。”
對於東江鎮,韓林心裡其實是同情和敬佩的,收撫遼民無算,更敢深入奴地攻掠,此時東江鎮遇險,雖然事不關己,但韓林其實也有點發堵。
然而,屁股決定腦袋,此時他是遼鎮的人,根本不可能事事都去為東江鎮考慮,更何況他只是一個小小的貼隊官,也沒有決策權。
用兵之道,張弛有度,現今還在大明這邊,韓林根本不可能去縱馬疾馳,一方面對馬力有損,另一方面一旦離大軍遠了,他這小股的哨隊再有能耐,也是被人吃幹抹淨的下場。
抱著這個心理,無論毛有福如何催促,韓林仍舊安步當車,緩緩而進,一直與大軍保持半個時辰的距離。
終於在第四日時出了右屯,再往前便,是韃子在遼左的前沿信地,杜家屯了。
那裡,常年逡巡著韃子的明騎暗哨。
:()鐵蹄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