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士先生,你在說什麼,”被單手抱起的無角人身形一顫,弱弱道:“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路夢用拇指在無角人的背脊上一按。
“痛痛痛——你輕點!”巴彥倒抽一口冷氣,又強行壓低了聲音。
“有沒有興趣來我這治療脊椎病?”路夢探出了他的傷勢。
“已經好不了了!”巴彥沒好氣,“你怎麼認出我來的?”
說實話,當路夢主動聯絡自己的時候,巴彥已經就很驚訝了。
這位首席顧問一直以來深居簡出,隱身幕後,連沙克王國的普通民眾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根據自己的情報來看,路夢過去一直活動在樞紐站,又是從何處推測出他來的?
這讓巴彥一度以為自己的行蹤洩密了。
只是連夜篩查了好幾遍都沒有結果。
而剛剛他被路夢認出來的時候,心裡的恐懼確實是真的,只不過不是對威脅或者危險的恐懼。
而是一種對未知的恐懼。
巴彥從來沒有和對方見過面,甚至他自信自己掌握的關於路夢的資訊要多得多,但在光靠畫像的時代,他也沒有把握能在人群中一定認出某個素未謀面的人。
偏偏路夢做到了。
巴彥是一個講邏輯的人,但明顯這件事講不了邏輯。
“倒是你,居然真的敢來,”路夢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且還是你一個人。”
他一邊假裝做出檢查犄角的態勢,一邊說:“你是在懷疑我。”
“——以你的情報,肯定也查明瞭幾處克拉爾之選的藏身地,只有最關鍵的飛牛和克選主力不知道在哪。”
“如果我沒猜錯,你的全部人手已經趕往了其餘幾處,所以約定好的援軍根本不會到來。”
“但我信誓旦旦地說知道克選主力的下落,哪怕你不信,也不願意放棄這個機會,至少要來檢視一下,看看我在搞什麼鬼——對嗎?”
“不是我不願意信你……”巴彥嘆了一口氣,語氣一轉:“你自己聽聽你編出來的理由!什麼‘狂戰士的身體能再生,所以自己割掉犄角也沒關係,然後大家一起偽裝成無角人……’這真的會有人信嗎!”
“那兩位就信了。”路夢一指遠處還在依次檢查無角人的艾達黃俊兩人。
巴彥:“……”
“狂化不是那麼普及的技術。”首席顧問無力地說,“除了實力必需達到武師外,外部環境、瀕死時間、血統突變甚至是狂戰士的心境都會影響到狂化的效果,我研究了這麼多年也沒完全搞明白它的機制。這根本不是人為能夠掌握的,抓住單一的因素就想批次製造狂戰士只會變成屠殺……哪怕是克拉爾之選,能狂化的都是其中的佼佼者,起碼是小頭目級別。”
“其實克拉爾之選的主力在哪我大概心裡有數……”巴彥笑了笑,平復下心情,“唯一還不能確定的就是他們的首領飛牛的位置。”
“他是在沙格爾時期其實並不算出名,我們也沒有他的資料,但好在他率領克拉爾之選還是被人目擊過很多次,是一個常年處於狂化狀態的戰士,程度已經很深了。他想偽裝成我們這種無角人是不可能的,說不定斷角的速度還比不上他的自然生長。”
“既然你知道這裡沒有克拉爾之選,為什麼要自己過來?”路夢問道。
“就像你知道的,我的人手已經用完了。”巴彥說,“現在斯昆鎮裡,能保護我的人不多。”
“我來不是找克拉爾之選,而是來找你的。”
“——路夢。”
……
昏黃的路燈。
高大的沙克人走在街道上,投下如山般的陰影。
偶爾有巡邏的警衛路過,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