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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是她黑白人生中黑色的一面,沒有為什麼,也沒有理由可循,在師父嚴厲的教導下,她從也不會去問自己不該明白的事,就像是……命中註定般。

彷彿她只為著一個使命而生,師父命令,她要拿下曲家,她要坐上曲家的龍頭位置,不管她是否為女兒身,不管她只有十六歲,師父說過,甚至在必要時,她連她親爹曲承恩都可以推下來——

抽掉人性最基本的親情,人世間只有自己最可靠。

記住教訓的,才能成功,記住感情的,就一定會失敗!

從她五歲那年被迫哭著宰殺了一隻活生生的白兔,她就知道沒有感情是一件很梗利的事,只為師父說過,在“利”字當頭的權貴之家,只有這麼做才能確保她的生命安全。

“讓我告訴你什麼才是你的事,你的位置已經是有名無實了,乖乖地過日子,不落他人口實才是你應該做的。至於那陳阿丈,爹既然已經下令了,你就沒資格過問這些事。”曲咯江冷言出聲。

“啪”!一個耳光打在曲珞江生嫩的臉上,杜秋娘望著自己顫抖的手,不敢相信自己真打了她!

“我……對不起……珞江,姨娘不是……對不起!”杜秋娘掩著臉哭了起來。

捂著臉頰的曲珞江仍舊無表情,只是目光裡充滿了更多的嫌惡。

“這一次就算了!珞江敬姨娘是個長者,但是下次……你不會再有機會碰我。還有,我在的這段時間,不准你再去見陳阿文。”

“珞江!”杜秋娘慘叫一聲,然而回應她哭泣的,是女孩越過水謝花臺不曾停駐的腳步聲。

珞江,你不準傷害陳阿文,你沒有權利,也沒有資格!杜秋娘想奔出去大喊那個深埋在心頭多年的秘密,但是她不能,這會殺了珞江,那女孩承接了甄銘十六年來所灌輸的曲家驕傲,秘密一旦出口,不但會砸碎洛江,也會害死她自己!當年珞江被甄銘抱走時,曲承恩就逼著她當著春玉的屍身發過毒誓,關於此事,她終生不得洩露半字!

然而,她早就不在乎自己區區一條賤命了,從春玉死的那刻起,杜秋娘日日夜夜,便活在被良心鞭苔的痛苦裡,她留在曲家,為的就是她能從保護珞江的行為中獲得一點救贖。

只是一人算不如天算,當年她再怎麼狠,都狠不過曲承恩。珞江被甄鉻帶走了,被訓練成沒有感情的工具,杜秋娘知道甄銘是在報復她,報復她當年貪慕曲家榮華而毀婚的薄情。

“珞江……不要,聽姨娘一次……不要傷害陳阿文,他是……他是……”嗚咽中,杜秋娘始終沒把“親爹”那兩個要命的字說出口,仆倒在臺階上,杜秋娘自春玉死後,第一次為往事哭得肝腸寸斷。

從被移進這個更窄小的監獄之後,除了吃飯、安歇,還有杜秋娘偶來的探視,陳阿文總是在一種閉目瞟思的狀態,好像他一點兒都不關心自己的生死。

的確是這樣,就在西院,他和杜秋娘兩人和淚相談後,他就再也沒有活著出曲家的打算了。

最可憐的是小璨那孩子,阿文嘆息,他深知義女的個性,她不把自己帶出這牢獄,是絕對不會死心的。

只希望小璨能聽聽武先生的勸,那男人是個正直的好青年,過去他點化不了小璨,武先生那溫文又且堅毅的性格,應該可以軟化她。

“喂!喂!陳阿文!”獄卒在鐵門上大力地敲打著。

陳阿丈緩緩睜開眼睛,暗淡的光線中,他看到那窮兇惡極的守牢人身後有一名個兒嬌小的女孩,然後……他的眠睛睜得更大了。

直到那毫無表情的女孩在他身前蹲下,這時間他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連呼吸都緩了,就怕不小心一動,女孩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退下!”那女孩語調平板地交代一聲。

當沉寂的大牢只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