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稚童又是大喝一聲,改為雙手託舉「天師印」,然後就見「天師印」冉冉升空,大放光明,就如一輪耀日當空。
光芒普照四方八極,雖然沒有劍氣如海的凌厲威勢,但自有一股浩大氣勢。鋪天蓋地的冤魂在光芒之下如冰雪消融,消失得無影無蹤。
與此同時,王天笑和王仲甫兩人也趁此時機遁去,消失不見。
「天師印」徐徐下落,光明不復,整座上清縣又重回夜色之中。不過稚童的身形卻有幾分虛幻,不復先前那般凝實。
「這兩人究竟為何而來?」白繡裳問道。
此番王天笑和王仲甫出手,聲勢浩大,可如果說他們只是針對上清縣出手,那未免太過不可思議,不管怎麼說,正一宗的根基在於雲錦山,就算將上清縣整個毀去,也談不上讓正一宗傷筋動骨。若說兩大明官冒著被張靜修和白繡裳誅殺的危險,拼著元氣大傷,甚至不惜毀去「幽冥九陰尊」,就為了與張靜修、白繡裳二人交手一次,就更說不通了。
稚童臉色一沉:「是調虎離山,引得你我二人離開大真人府,然後另有圖謀。不過大真人府中有貧道的另外兩尊化身和張靜沉坐鎮,又有顏飛卿開啟『太上三清龍虎大陣』,短時間內應是沒有大礙,反倒是距離此地數百里外,有濃鬱屍氣,如果貧道所料不錯,應該是與『幽冥九陰尊』並列齊名的『萬屍大力尊』,八成是皂閣宗的藏老人到了。」
白繡裳伸出一指在自己的額頭上輕輕一敲,一支充作髮簪的小劍應聲飛出,如羅盤指標一般滴溜溜地旋轉數周,然後猛地停下,指向東南方向。
白繡裳略一沉吟,說道:「大天師所言不錯,的確是皂閣宗的手段,不過在屍氣之中,隱隱還有我慈航宗的法相痕跡,在慈航宗中,能有這等修為之人,屈指可數。可今日來到雲錦山的,除我之外,卻是一個也無,哪怕是靄筠,也要稍差一線……」
說到這兒,白繡裳頓時醒悟過來:「還有一人,也會我慈航宗的『慈航普度劍典』,就是曾經的紫府劍仙李玄都,他分別從我和靄筠的手中得了部分『慈航普度劍典』。如果是他的話,就說得通了,只是沒想到他竟然能靠著這部分殘篇,推出『千劍觀音』的第三重變化,實在是了不起。不過我記得他應該在大真人府才是,為何會離開大真人府與藏老人激鬥?莫不是他發現了邪道中人的圖謀?」
稚童閉目掐指,片刻後睜開雙眼,搖頭道:「天機混淆,貧道也算不出來。當下之計,貧道趕去馳援李紫府,你返回大真人府,以防不測。」
白繡裳道:「大真人府乃是正一宗樞機核心所在,眾多陣法非要大天師親自駕馭不可,而且正一宗弟子也是聽從大天師號令,所以還是由大天師返回大真人府坐鎮,我去馳援。」
稚童也不堅持,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勞白宗主了。也請白宗主小心,畢竟大明官王天笑和三明官王仲甫已經到了,想來其餘幾位明官也不會遠。」
白繡裳應了一聲,化作一道劍光沖天而起。
第十八章 一劍之威
劉謹一是一名江湖散修,趕上這次正一宗小天師成婚的盛事,便想著來湊個熱鬧,也想著能否混個機緣,只是路上遇到了其他事情,被耽擱了一段時間,等他來到吳州境內時,已經錯過了大典的時間。正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若是如此也就罷了,劉謹一沒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地捲入了一場神仙打架之中。先是屍氣遮天,接著又是摧山拔嶽,還有一方好似魔神的巨大身影立於天地之間,雖然他距離戰場很遠,還是受到了波及。
當那股陰氣屍氣襲來時,劉謹一隻覺得自己身處九幽冥府之中,在無孔不入的陰氣和屍氣滲透下,讓他通體冰寒,甚至顯化出部分活屍特徵,他雖然全力運轉氣機鎮壓,但也只能勉強延緩屍化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