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物,似乎不該出現在混亂骯髒的王庭外圍,而應逍遙於靈山秀水之間。
在王庭外圍有數不清的帳篷,這頂帳篷看上去沒有半點特殊之處,似乎它的主人已經死在戰亂之中,但是這頂帳篷似乎又有著神奇的魔力,讓所有人都不自覺地忽視它,說是帳篷,其實更像一座牢籠,外面的人進不去,裡面的人出不來。
不過這位儒士顯然是個例外,他簡簡單單地伸手撩起帳篷門簾,走進了帳篷之中。
帳篷中只有一個孩子,當他看到有人走進這座帳篷時,立時吃了一驚,因為那位漂亮姐姐說過,沒有人可以進來,剛才外面馬蹄聲、廝殺聲、哭喊聲大作,可始終沒有一個人走進帳篷,更是有力證明瞭這個說法。
可是現在有人走進了帳篷,這讓孩子生出一股驚恐之情。不過這股驚恐之情又很快消散,因為來人實在不像一個不懷好意的壞人,儒士望向他的線和煦清澈,不用說話,僅是這麼站著,就讓人有如沐春風之感。
孩子不知不覺地放下了戒心。
儒士微微一笑,也不客氣,逕自坐在孩子身旁不遠處,溫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孩子下意識地回答道:「我叫烏裡恩。」
儒士點了點頭,微笑道:「你不用害怕,我不是壞人,我與你的父親是多年的舊相識了。」
烏裡恩瞪大了眼睛,「你、你是誰?你知道我父親是誰?」
「當然知道。」儒士笑道:「你的父親是宋政,是一個中原人,還是個了不起的大英雄,對不對?至於我是誰,你可以猜猜。」
烏裡恩連連點頭,認可了來人的前半句話,然後又順著後半句話陷入到沉思之中,過了一會兒方才說道:「你認識姐姐嗎?」
雖然烏裡恩沒有說明是哪個姐姐,但儒士明顯知道烏裡恩說的人是誰,點頭道:「她啊,名叫澹臺雲,你不應該稱呼她為姐姐,而應稱呼為母親,也就是金帳人所說的額赫。」
烏裡恩先是一怔,隨即抗議道:「我有額赫!」孩子的語氣中已經帶出幾分怒意。
儒士毫不在意,道:「按照我們中原的規矩,妻妾有別,妾生的孩子不能稱呼生母為母親,要稱呼姨娘,只能稱呼父親的正妻為母親,這也就是嫡母和生母的區別。」
烏裡恩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儒士話中的意思,震驚壓過了憤怒,張了張嘴,不敢置通道:「那位姐姐是、是我父親的妻子?」
儒士哈哈笑道:「算是吧。」
烏裡恩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抬起頭來望著這個人,「你該不會是我的伯父或者舅舅吧?」
儒士道:「其實算輩分,我應該是你的祖父一輩,與你們金帳的老汗、國師同輩,你要叫我一聲爺爺才對。」
烏裡恩沒有順著儒士的話繼續說下去,轉而問道:「我沒法離開這座帳篷,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你能告訴我嗎?」
儒士也不在意烏裡恩沒有猜出自己的身份,直截了當地回答道:「金帳的大汗死了。」
烏裡恩徹底呆住。他雖然年紀尚幼,但也知道老汗在金帳人中到底代表了怎樣的含義,是近乎於天上神靈的存在,可是老汗竟然死了?烏裡恩不願意相信,可剛才的混亂卻告訴他,這種可能很大。
過了良久,烏裡恩才語氣發顫地問道:「老汗是怎麼死的?是生病嗎?」
「不是。」儒士臉上掛著微笑,「是被人殺死了。」
「兇手是誰?」
「是國師。」
「怎麼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因為國師想要成為金帳的神,老汗只是半神,而國師要做永遠的神。」
「你在騙我!」
「我騙你有什麼好處?等你可以離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