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飛卿輕嘆一聲道:「前輩既然已經見過了李紫府,那就應該知道貧道和他曾經與藏老人有過交手,而交手的原因就是藏老人在收集天煞命格之人,貧道現在懷疑那趙奇也是特殊命格之人,皂閣宗中人這才要將其的魂魄收走,結果被前輩攪擾,於是他們便提前動手,也打傷了前輩。至於皂閣宗為何要等到現在才來收取趙奇的魂魄,也許是因為歲齒的原因。」
南柯子一驚:「就算如此,也不必將整個村子都悉數滅口啊。」
「不是滅口。這裡是北邙山境內,就在皂閣宗的眼皮子底下,他們這個口滅給誰看?又怕訊息走漏到哪裡去?」顏飛卿搖頭道:「所以不會是滅口,依貧道看來,倒像是某種血祭手段。」
所謂「獻祭」,獻而祭之,多是獻祭牛羊牲畜。只是在儒、道兩家立教之前,追溯到上古時候,巫祝盛行,民風野蠻,殉葬之事時常有之,故而也常常以活人代替牲畜祭祀鬼神,又稱「血祭」,在至聖先師和太上道祖相繼立教之後,此種習俗便已經漸不可聞,只是在邪道之中還有流傳,如那真傳宗,號稱原始真傳之宗,其中就有許多延承自上古的野蠻手段,故而也被劃入邪道之列。
皂閣宗出自閣皂一脈,精通符籙,與神霄宗、東華宗等也算是存續相依,只是在背棄閣皂一道之後,皂閣宗的道路便越走越遠,雖然還留存了符籙之道,但是重心已經放在馭鬼、馭屍上面,乃至於後來皂閣宗鼎盛一時,還弄出了一個妄圖以人力逆天而為的煉神之舉,與玄門正宗愈行愈遠,如今從真傳宗那裡學了血祭之法,也在情理之中。
這等手段素來為正道中人不恥,故而顏飛卿此言一出,南柯子的臉色已經變得極為難看:「皂閣宗他們竟、竟敢如此!」
「他們這些人有什麼不敢的。」顏飛卿的神色中也透出幾分憎惡:「打屍體的主意,打亡魂的主意,哪一樁哪一件不是損陰德、逆人倫之事?現在他們又把主意打到了活人的身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南柯子長長嘆了一口氣,道:「事已至此,我們要儘快弄清楚皂閣宗的意圖到底是什麼。」
顏飛卿又低下頭去,跺了跺腳,踩在腳下的土壩上:「答案也許就在這道土壩上。」
第五十三章 龍脈地氣
「這道土壩?」南柯子也隨之低頭望去。
顏飛卿伸手從背後拔出「青雲」,單手握劍柄而劍尖向下,不像是持劍,倒像是持杖的姿勢,然後將「青雲」輕輕刺入腳下的土壩尺餘。
南柯子凝神望去,然後猛地睜大了雙眼。
只見劍尖刺入的地方,竟是緩緩滲出血來。
顏飛卿輕聲道:「這條土壩是活的。」
「不可思議,實在是不可思議。」南柯子喃喃道:「如果這條土壩是活的,那麼先前吞掉村民的溝壑,豈不是就真成了一張嘴?」
顏飛卿拔出「青雲」,只見劍尖上果然沾染了些許鮮血,而劍尖刺入的地方則如一汪極小的泉眼,咕嘟咕嘟地冒出烏黑的血,相較於整條土壩,就像是用細針在手臂上刺了一個極小的紅點。
「問題就出在這下面。」顏飛卿指著腳下的土壩說道。
「的確是太不尋常,難道在這底下藏了一隻巨獸?」南柯子也算是精通望氣之道的老手了,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詭異局面。
顏飛卿搖頭道:「不像,貧道與前輩不同,經常行走四方,也曾遇到過類似的事情,許多死物在種種因緣巧合之下,也會顯現出類似活物的狀態,這底下到底是死物還是活物,如今尚且不好定論。」
南柯子蹲下身,從褡褳中取出一塊布帕,蘸了點鮮血,放到鼻下輕嗅,又用兩指捻了些許黃土,用舌尖嘗了嘗。
嘗土是尋龍點穴的入門功夫,南柯子年輕時經常與師父一起去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