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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漢子抬頭之前,他一直在望著那中年漢子。

廟堂文武廟堂亡,江湖兒女江湖死。

李玄都忽然記起一首詞,詞的作者並不如何出名,但是這首詞的上半闕卻讓曾經的李玄都尤為喜愛。

「少年俠氣,交結五都雄。肝膽洞,毛髮聳。立談中,死生同,一諾千金重。推翹勇。矜豪縱。輕蓋擁。聯飛鞚。斗城東。轟飲酒壚,春色浮寒甕。吸海垂虹。閒呼鷹嗾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樂匆匆。」

只是後來再讀這時詞時,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心態已是大不同,於是下半闕可言李玄都心志。

他喃喃道:「似黃粱夢。辭丹鳳。明月共。漾孤篷。官冗從。懷倥傯。落塵籠。簿書叢。鶡弁如雲眾。供粗用。忽奇功。笳鼓動。漁陽弄。思悲翁。不請長纓,系取天驕種。劍吼西風。恨登山臨水,手寄七絃桐。目送歸鴻。」

蘇雲媗來到他的身旁,輕聲道:「好一首《少年俠氣》,倒是難得聽到紫府託詞以明心志。」

李玄都搖頭一笑道:「只是想起了一些陳年舊事。」

蘇雲媗嘆了一口氣,看著李玄都問道:「往事多苦,有些時候,我寧可捱上一劍,都不願回憶起某些傷心往事。」

李玄都面色古怪地望著她,直到蘇雲媗都有點不自在了,這才聽李玄都認真說道:「這兩樣我都不願意。」

第九十八章 身在殿內

蘇雲媗與性情跳脫的蘇雲姣不同,是個極為方正嚴肅之人,如果不是女兒身,多半會是個道學式的古板學究人物,興許是第一次被人噎到,她本已經想好的許多說辭話語,竟是沒有說出口,張了張嘴,轉身離去了。

不多時後,顏飛卿過來,噙著幾絲笑意,伸出大拇指道:「李紫府,紫府兄,貧道,我顏飛卿,服氣。」

李玄都笑了笑:「蘇仙子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之人,我也是發怵,玄機該不會是被太座大人派來做說客的吧?」

顏飛卿搖頭道:「與我無幹,雖說夫妻本一體,但是我們一則還未結成道侶,二則又是牽涉到正一宗和慈航宗兩大宗門,身上各有各的擔當,不好一概而論。」

李玄都「唔」了一聲,笑道:「不必解釋,畢竟如今的江湖之中,男子更多一些,女子要少一些,以稀為貴,自然女子就要金貴一些,玄機兄要遷就一二,也在情理之中,理會的。」

顏飛卿身份尊貴,又是跟隨老天師學道,平日裡少有人與他如此玩笑,而李玄都卻是不同,十歲開始行走江湖,十五年江湖沉浮,三教九流,都有交集,性情便沒有那麼古板。

顏飛卿搖頭失笑,瞥了眼正在休整的眾多江湖人士,正色道:「說正事,待會兒便要攻入長生宮中,不知紫府兄有什麼建議?」

李玄都道:「談不上建議與否,我的意思是,讓這些普通的江湖人士退出去吧,接下來直面藏老人,先天境以下都是徒增傷亡而已,就算是先天境的小宗師,也沒什麼太大作用。」

顏飛卿點頭道:「貧道也是如此想的,關口是單憑你我寥寥幾人,能否阻止藏老人。」

李玄都道:「很難。」

顏飛卿輕嘆一聲:「雖說我們現在做到這一步,已經讓皂閣宗極為狼狽,也算是在江湖上掀起了不小的波瀾,但是死了這麼多人,又付出瞭如此大的代價,若是不能盡全功,實在是心有不甘。」

李玄都點頭贊同道:「總不能讓這些人白白死了,但求無愧於心。」

顏飛卿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在東山村,貧道與紫府兄聯手,破去了藏老人的一句煉屍化身,紫府兄又在北芒縣城捨命破了煉魂化身,現在僅剩下他的本尊,我們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只是不知紫府兄恢復得怎麼樣了?」

李玄都吐出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