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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馬車,則是停入山莊的馬廄之中,自有人去照料。

來到院子,秦道方拱手道:「有勞莊主了。」

陸時興見其氣態不俗,就連這對雲遮霧繞的年輕男女也是隱隱以此人為首,心中一驚,趕忙還禮道:「來者是客,不敢當,不敢當。」

陸時興小心翼翼地問道:「敢問貴客名姓?」

秦道方道:「老朽姓秦,單名一個『濁』字,這是老朽的侄女和侄女婿。」

「秦濁」陸時興在心底默默唸叨了一遍,未曾記得江湖上有如此人物,不過也有可能是朝廷的權貴人物,不可小覷怠慢。

他昔年甚是狂傲,後來遭逢強敵,逼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幸得清微宗的二先生出手,這才擺脫了困境,自此之後,當年的悍勇兇焰,早已收斂殆盡。

只見他肅然起敬道:「久仰,久仰。」

白絹聽得好笑,秦濁也好,李玄策也罷,分明都是取用了各自兄長之名的化名,江湖也好,廟堂也罷,並沒這樣兩個人,陸時興居然說「久仰,久仰」,不知從何「仰」起?更不用說「久仰」了。

寒暄過後,陸時興沒有過多停留,輕輕離去。

小院四四方方,中間是個方方正正的天井,天井左右各植一棵老梅,枝幹如鐵,極是蒼勁。此時站在廊下,可見雨絲自天井紛紛而落,簷下滴水連綿不絕,極是美景。其中有專門伺候的僕役,此時都候在外面,其他物事也一應俱全,唯獨沒有酒。

李玄都從自己的「十八樓」中取出一壇上等的女兒紅,道:「春雨綿綿,理應佐酒。」

秦道方畢竟是讀書文人,此時不由眼神一亮:「沒想到紫府還有如此雅興。」

李玄都笑道:「不過是附庸風雅罷了。」

第一百零一章 煮酒而言

古時有青梅煮酒的典故,酒本就是驅寒之物,喝冷酒也無甚所謂,為何還要煮酒?因為煮酒並非單純溫熱,同時還有「酒神喚醒」之意,若是清香之酒,自然是越鮮越好,若是放了許多年頭的陳釀,便要透過煮酒過濾雜質,祛除苦澀,使得口感更為香醇。

這些物事都是當年錢玉龍送與李玄都的,除了陳釀,也有專門的煮酒器具,被李玄都一道取出。

就在李玄都準備開啟泥封的時候,白絹已經從屋中搬出一張小桌和兩個凳子擺在廊下,李玄都謝過之後,和秦道方對坐,又道:「當年有一故友好酒,曾對我言說:『飲酒須得講究酒具,喝什麼酒便用什麼酒杯。』所謂『蒲萄美酒夜光杯』,故而喝葡萄酒要用夜光杯,『玉碗盛來琥珀光』,喝汾酒則用玉杯,還有其他林林總總,我就不一一細說了。至於這花雕酒,則要用瓷杯,最好是前朝官窯燒制的瓷杯,正好那位故友送了我兩對。」

說話間,李玄都又從「十八樓」中取出了一對精緻瓷杯,通體呈現玉白之色,杯壁上有仙鶴白雲。

這時溫酒的火候也已經差不多了,秦道方雖不嗜飲,卻聞到酒香撲鼻,甚是醇美,情知那確是上佳好酒,今日是有口福了。

出來為官,雖然尊貴,但在底蘊上,卻是比不得地方豪閥世家,秦道方出身遼東秦家不假,可已經多年未曾歸家,為官又向來清廉,這等好東西卻是甚少享用。

白絹並不飲酒,則是獨自去了書房。

李玄都為秦道方斟滿一杯。

秦道方以三指捏住酒杯,輕輕搖晃酒杯,杯中酒液呈現出淡黃色澤。

他這個侄女,自小與他親厚,他膝下無子無女,自然也將侄女當作女兒看待。掐指算來,這位侄女今年也二十有四,尋常人家的女兒,十七八歲便已經成親,這個年紀都是孩子娘了。早的甚至十六歲便能嫁人,就算是晚的,二十歲也就差不多了。再不濟,也該如蘇雲媗那般定下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