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年的陳賬,是該催一催了。只是事情太多,一時就混忘了。
邪夫人聽見王熙鳳在幫自己催債,臉上頓時喜笑顏開,親熱的拉著平兒的手說道,
“我就知道漣兒和鳳丫頭還走向著我的,走,咱們進去,我有好些事兒要和你們商議呢。”
兩人進得裡屋。方才已聽見聲音的賈漣和王熙鳳早已雙雙迎了上來小丫頭豐兒端上了一碗茶,又把屋裡的炭火撥的旺了一些,邪夫人抱著手爐坐到炮上,這才開口說道:
“家裡的事兒你們都是知道的,之前全靠老爺的運籌帷幄,才算是保住了咱們一門老小的平安,沒有像史家、牛家到了那樣一敗塗地、不可收拾的地步。可是這一來少了宮裡和朝中的這些世家舊交,咱們的日子是越發的不比往年,鳳丫頭管著咱們官中的總賬,想必也是清楚的。”
王熙鳳看了一眼旁邊的賈漣,點點頭說道:
“太太的話很是,別的不說,就是這次出事的幾家人家裡就有不少都欠著咱們的銀子。如今樹倒糊稱散,卻讓我們到哪裡要去?!”
邪夫人忙道:
“這銀子也罷了,可是還有人要咱們家幫著養活那些不親不熱的親
,我”川止人去說了兩句。就將我好一通編排,彷彿就我是那無咀兒“從石頭裡蹦出來的人似的。”
賈漣聞言笑道:
“太太不必理會那些亂嚼舌根的,咱們家裡那些婆子媳婦丫頭廝,一個個都不是著油的燈,要不鳳丫頭以前三天兩頭的生病,要貼著膏藥,還不都是給他們氣出來的。”
邪夫人嘆了口氣,又說道:
“你們既是明白人,這回就該幫襯著我,把府裡的事情都張羅起來。鐵網山那檔子事兒之後,二老爺要想東山再起。那是再不可能的了,老祖宗的孃家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也早沒了當初的勁頭,以後咱們榮府只有靠著大老爺一條路,你們又是老爺親生的兒子媳婦,難道也像外人一樣,冷眼旁觀,油瓶倒了都不扶一把?!”
賈漣忙道:
“太太說的哪裡話?!剛剛兒我還和鳳姐商議,要想一些興利除弊的事項來給太太作法,可巧你就來了。”
鳳姐兒也笑道:
“可是俗話說的,“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難道我們不向著自己的孃老子麼?!那成個什麼人了?!”
邪夫人見賈鍵夫婦果然願意站到自己一邊,越發高興得意起來,上去抓著王熙鳳的手,說道:
“我的兒。之前委屈了你,以後府裡的事兒咱們娘兩個一起管,有什麼章程都儘管拿出來,昨兒你王奶奶還跟我說,要把府裡幾個管事的重新遴選一遍。有幾家和你二老爺走得近的,統統革除掉,換上信得過的,你覺得如何?”
王熙鳳眉頭一皺,連忙說道:
“萬萬不可!這些老管事都是幾輩子的家生奴才,平日裡也還勤勉,無故撤職,只怕寒了下人的心,以後要想再有什麼舉動,難上加難!那王保善家的。我也知道,無非指望著管家的位子,太太且讓她安等一陣。總得人心服順了再說,實在要換人,便換些次要的也罷了。”
“次要的?”
邪夫人問道:
“你說的是那些職位?”
鳳姐兒掰著手指說道:
“比如管廚房的,管馬房的,或是管看倉庫的這些。”
邪夫人點點頭,興沖沖的說道:
“我孃家幾個侄子孃舅催我好幾次了,既如此,你幫我算算,統共能換上幾個人?”
鳳姐兒說道:
“咱們家這職位雖多,可是總得有些錯處才能撤人,太太容我幾日,等我查明白了再來稟報吧。”
邪夫人答應一句,又催了一通,這才轉身離開,賈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