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無聲的邀請。
封宸心底一直剋制著狼爪的韁繩,在這個瞬間,崩斷了。
一年半之前,江大男生宿舍的702房間,彼時還算不上熟稔的兩個男生,站在陽臺安靜的夜色裡,無聲凝視著彼此,瘋長的曖i如夏夜燥熱的風,沿著他們息息纏繞。
而此刻,封宸終於可以放肆地捧起沈熹的臉,一點點吻乾淨他鼻尖上的唇瓣上的奶油,然後,將自己等待了這麼久的蛟龍,送進清冷的秋湖。
徹底沉淪。
初見是開在黑暗中的一朵罌粟花,妖冶而迷情,他撿起來時,花枝刺入他的指尖,鮮血流出,疼痛過後,被他漠然丟棄的花卻變作了白衣少年,懵懂地看著他,在他心底長出刻骨銘心的花苞。
如驚鴻飛過,一眼難忘,自此賭上餘生。
年後回校答辯,五月份的天氣已有了盛夏的聒噪,鬱鬱蔥蔥的枝葉分列在長路兩側,光影斑駁,隨著跳躍的弧度照出封宸和沈熹並肩行走的身影。
畢業的氣息已近在眼前,校園裡隨處可見拍照留念的畢業生,將夾雜著傷感的喧囂氣氛充溢了每一寸角落。
但傷感的人裡並不包括封宸。
封少爺滿腦子想的都是搞定論文這檔子事兒後,他和小朋友可以過個幸福的週末,吃了睡睡了做,做累了又可以睡到自然醒。
啊,想想都覺得美好。
封宸牽著沈熹的手和淚眼汪汪的劉川告別,瀟灑轉身,坐上車準備走時,接到了郝俊打來的電話。
「宸哥,我聽姜姨說你和熹神今天去學校答辯啦,答辯是不是就是畢業的意思啊?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請熹神來幫我解決尼古拉斯的事情啦?你放心,親兄弟明算帳,我按照市場價給熹神付律師費。」郝俊咋咋唬唬的聲音穿透聽筒,封宸還沒來得及帶上耳機,就被他一長串蹦出的問題砸得腦殼疼。
封宸:「」
他以為郝俊跑國外吃喝玩樂散了大半年的心,已經死心了,敢情在這等著他的。
「你想多了。」封宸言簡意賅丟下四個字就準備掛電話,一抬頭,看到沈熹正疑惑地看著他,似乎是在等待他對郝俊做出回信。
嘖,小朋友都聽到了,這樣做是不是顯得他不太大度?
男人可以吃醋,但不能小氣——這是封少爺的人生信條——封宸冷著臉看眼腕錶,在郝俊委屈巴巴的嚎叫聲中,勉為其難作出讓步:「晚上八點,帶著你的問題過來。」
「好嘞!」
對比郝俊快樂得快要飛起來的得瑟,封少爺臉色則不大好看,好好的週末被郝俊個電燈泡橫插一腳,他想把郝俊丟太平洋餵魚的心都有。
但還得假裝自己肚裡能撐船。
裝得異常大度的封少爺若無其事地結束通話手機,開車回家,卻在進家門後亮出了忍了一路的狼爪,抱起沈熹徑直去往浴室——週末都泡湯了,現在還不得抓緊時間討點利息。
郝俊來時天還沒黑,五月份的天本來就晝長夜短,約定八點見面的他愣是踩著六點鐘的餘暉,噠噠噠地就小跑衝進封宸家,拎著兩兜海鮮裝模作樣地遞給封宸,眼睛越過他直往廚房的方向瞟:「宸哥,熹神是不是在做飯呀?那啥,白吃你們的飯怪不好意思的,這點兒食材就當我的伙食費,嘿嘿。」
封宸:「」
蹭飯蹭得如此不要臉,真給點顏色還上天了。
封宸面無表情地收下黃鼠狼的禮物,往冰箱裡一塞,拿出一瓶飲料拋給郝俊,見他顛顛顛地就準備去廚房找沈熹,冷冷掃他一眼:「腿不想要了?」
嚶,要。
自知理虧的郝俊乖乖收回不聽使喚的腿,坐在沙發,眼睛巴巴地瞅著廚房門口,隨著沈熹的活動範圍移動眼珠子。
雖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