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剝皮荼毒陝西,天人共憤,眾手所指。他之所以敢如此喪心病狂,未始不是你們這些人甘心助紂為虐所促成。林某來了,必須做在下應該做的事。在下不能阻止梁剝皮在陝西督稅,但必須盡力阻止他橫行。現在,咱們劃清界限,誰再要幫助梁剝皮為非作歹,他就是林某的對頭;誰想下毒手想置林某於死地,他必須付出同樣的代價。凌波燕姑娘,請表明態度。”
“本姑娘不瞭解陝西的事,只找你較量劍術。”
“好,請賜教。”
兩人按規矩亮劍、行禮、退步、立下門戶。雙方都是行家,門戶一亮出,便知不是同門,也非與師父有淵源的一脈,已無禮讓的必要。遊走一匝,一照面各遞三禮招。驀地風生八步,劍氣漫天。凌波燕主動搶攻,三衝錯五盤旋,狂攻十八招之多,雙劍接觸時所發出的龍吟,令人聞之毛髮森立。林彥客氣地採守勢,身形輕靈地在三尺圓徑內閃動,冷虹劍飄逸地灑出重重劍網,神色從容狀極悠閒,不管對方的攻勢是如何迅疾猛烈,決難攻破他佈下的無瑕劍網,毫不費力地化解了對方狂風暴雨似的十八招急襲。
掙一聲暴震,人影乍合乍分,綠影旋出丈外,劍氣徐斂,突然死一般的靜。磚地上,躺著一隻小小的珠耳墜。
凌波燕站在丈外,香汗淋漓,臉色蒼白,伸手一摸右耳,發覺心愛的珠墜失了蹤。
“你走吧,下次希望不再碰頭。”林彥平靜他說:
“我……我一招失手?”凌波燕絕望地問。
“承讓承讓。”
凌波燕一聲尖叫。拖著劍奔入後廳。
林彥在走狗們的驚駭注視下,大踏步走向八仙桌,毫不客氣地將兩隻銀囊掛上肩,向臉色灰敗的石和尚說:“謝謝你的銀子,在下下次再來。”
聲落人化流光,以令人目眩的奇速掠出廳門,一閃不見。石和尚神魂入竅,狂叫道:“攔住他,咱們的銀子被他搶走了,攔……”
膨一聲大震,左廂門被人踢倒了。
“誰的銀子被搶走了?”踢門闖入的不速之客大聲問。
“四海游龍!”有人大叫。
“斃了他!”石和尚厲叫,扭頭向內廳一鑽,老鼠般溜走了。賊和尚被林彥打得好慘,無法再與高手拼命,逃命再說。
燕山乞婆大喝一聲,衝出一拐猛掃。
“滾你的!老乞婆。”四海游龍叫著向側一閃,順手一揮,小烏木杖恰好敲在老乞婆的右臀上,真缺德。
燕山乞婆一聲驚叫,向前一衝,伸手掏百寶囊取法寶,要使用江湖朋友聞名變色的空靈暗香。可是,已嫌晚了。四海游龍的杖尖高高舉起,杖端吊著老乞婆的百寶囊,大笑道:“找討米袋嗎?來來,拿去啦!那是不是你的?”
老乞婆心膽俱寒,向內廳飛奔。
只片刻間,大廳中空蕩蕩,走狗們鬼精靈,逃得快極了,連被打傷的人也溜啦!
四海游龍不敢深入,自言自語向外走:“小丫頭怎麼不見現身?大概找錯了地方,得去找她才行,下次再來。”
林彥已經遠出半條街,突然聽到石和尚的下處傳出叫聲,心中一動,立即折返。而四海游龍卻先一步走了,宅內空間無人。
不能再鬧了,他躍上瓦面不走街道。內進黑影乍現,兩個人影升上瓦面向西飛躍,連越三棟樓房,方輕靈地飄落街心,從容而行。
是燕山老乞婆和凌波燕。凌波燕肩上扛了一個人,縱上躍下毫無聲息,輕功已臻化境。
“小妹妹,你真要走?”老乞婆問。“對,石和尚自顧不暇,不會帶我去找嶗山雙奇,還是我自己去找方便些。”凌波燕說。
“也好,不過,咱們最好親自去找毒龍。”
“去打他?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