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僧卻決不相信。光天化日之下,那怪人竟能來去自如。就算白衣修羅真是慈雲庵主炎陽雷上官蘭之徒,也絕難修至如此境界,即使是上官蘭親來,也絕對討不了半分便宜,頭陀未免疑心太大。你們得小心,頭陀在石統領面前紅得發紫,他不會輕易放過你們的。”
“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我不怕他找麻煩,莫老前輩豈肯讓他無中生有陷害我兄弟?”徐仲憤憤他說:“他是個輸不起的貨色,哼!”
前面不遠處,出現兩匹小驢。馬的速度比驢快,不久便逐漸趕上了。看騎驢人的背影是一男一女,竟然可以聽到絃聲呢,大概那女的正在拔弄著琵琶一類樂器。
兩匹健馬迎面而來,越過兩匹小驢,遠遠地,前面的騎士晦了一聲說:“三位,早,去藍田?”
“哦!是許護衛,早。”石和尚客氣地打招呼:“到藍田督稅站傳信。兩位昨晚大概趕夜路。”
“從商州回來。”許護衛說,雙方駐馬說話:“聽說神鞭太歲從湖廣來,走這條路,兄弟奉命前往迎接,卻等了個空,白耽誤了十天工夫,只好返城報命。”
“神鞭太歲怎會從湖廣來?年初他還在四川鬼混呢。兩位請便,回頭見。”石和尚一面說,一面策馬小馳。
徐仲跟上,低聲說:“和尚,他們是副統領王九功的人,你和他們有交情?”
“見鬼!誰與他們有交情?大家都在一起混,路上見面打招呼,不對嗎?”石和尚反問。
“石統領一而再交代,少和副統領的人打招呼,可不能忘了。再說,副統領一向瞧不起咱們這些江湖人,他那些心腹全是心狠手辣,喜怒不現於色的陰險人物,少惹為妙,公私兩便。”
“敷衍敷衍嘛!”石和尚說:“算來算去總算是自己人,小心些就是,你不覺得王副統領待人也不算刻薄……咦!是個賣唱的,看看她長得怎樣?”
小驢就在前面二三十步,穿灰衣的男人戴了草笠,從背影無法看出身份相貌。後面騎小驢的女人也戴了草笠,寬大的青色村婦裝不像是閨女。小驢慢吞吞地踱漫步,在驢背上彈琵琶毫不礙事。
錚錚瓊瓊一陣切切弦嗚,村姑櫻唇微啟,銀鈴似的悅耳歌聲在空間裡飄揚:“……輦前十人帶弓箭,白馬嚼齧黃金勒;翻身向天仰射雲,一箭正墜雙飛翼。明眸皓齒今何在,血汙遊魂歸不得。清渭東流劍閣探,去住彼此無訊息……”
石和尚的馬首先到達,追上了村姑。馬高,驢矮,村姑頭上有草笠、和尚聽到悅耳的歌聲,已是心癢難熬,不看清村姑的臉容,豈肯甘休?拂塵一揮,啪一聲掀起村姑的草笠前緣,興奮地叫道:“小娘子……”
這眸問,電光一閃即逝。
石和尚練了金鐘罩上乘氣功,但未運功仍是平凡的血肉之軀,毫無戒心地計算他,一時大意便在陰溝裡翻船。村姑用髮釵當暗器,一擊便中,奇準地射入石和尚的咽喉要害,一聲未出翻身落馬。
“你惡貫滿盈。”村姑切齒叫,一躍下驢。
“又是你兩個活寶。”前面的老村夫扭頭叫。
第 九 章 恩怨難分
石和尚色令智昏,被村姑用髮釵出其不意射中咽喉,死得真冤,一聲未出便栽下馬來。前面的老村夫掀起草帽前簷,向嶗山雙奇打招呼。他這一露臉大叫,可把嶗山雙奇嚇了個膽裂魂飛。
冤家路窄,老村夫是四海游龍,村姑是小芝姑娘扮裝的。兩個傢伙吃過苦頭,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徐仲慌亂地兜轉馬頭,想憑藉健馬逃命。
姑娘怎肯罷手?琵琶先一步脫手飛擲,人化狂風,猛撲晚一步兜轉坐騎的徐季。
一聲爆響,琵琶擊中徐仲的健馬後腿,馬立即撲倒,把徐仲摔下地來。同一瞬間,姑娘飛躍而上,以迅捷的飢鷹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