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士兵感染風寒,前兒個還病死了一個年輕計程車兵。姑娘若身子不舒服,一定要看醫吃藥,可不能硬撐著。唉,這個冬天,可沒那麼好過的。”
我微笑點頭,這時,宇文邕的藥也煎好了,老醫官仍舊用碗裝好遞給我,我雙手捧了過來。道謝後,便離開了醫官處。
外面,又開始飄雪,冷風嗖嗖,走了沒多遠,喉嚨又痛又癢,慌忙將托盤放在雪地裡,雙手捂嘴,直咳得面紅耳赤、五臟糾結,喉間一陣甜腥,伸掌一看,掌心一片赤紅,原來竟然咳出鮮紅的血。
少年咳血,命不久矣。
腦子裡模糊的記起這句話,心中頓時一涼。這時,不遠處卻有一隊人提了燈籠而來,為首的將領問道:“誰在那裡?”
我端著托盤慌忙站起,答道:“是我,翎兒,我剛從醫官處給四公子端藥回來。”
“翎兒。”
那人走近來。昏黃的燈籠映著他清朗俊逸的笑容,如春日裡和煦的陽光。
雪清玉瘦人憔悴 ;4
“五公子。”我輕喚一聲。
“翎兒,你怎麼了?”宇文憲見我神情不對,關切問道。
“我沒事。”我勉強微笑,道:“五公子,藥快冷了,我得先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宇文憲隨即吩咐身邊的副將:“你帶他們仔細巡查,我去去就來。”那副將抱拳稱好,即帶隊離開,我未及拒絕,宇文憲已經端過了我手中的托盤。
‘咦’,他疑惑了一聲,突然伸出手來,輕觸在我的唇邊,我微微偏頭,他的食指上已經輕沾上一抹鮮紅。
“怎麼會有血?”宇文憲疑惑道。
“沒事。”我忙搖頭,卻再一次捂嘴劇烈的咳嗽起來,掌心再次綻放血花。
“你咳得痰中帶血,還說沒事!?”宇文憲唇邊的笑容迅速消失,問:“四哥難道都沒幫你找醫官瞧瞧嗎?”
“他!”我神情黯然,苦澀的想,他,從此後再也不會關心我了!
“走,我帶你去看醫官。”
“不用了,五公子,我剛從醫官處回來。”我搖頭拒絕,伸手想要取回他手中的托盤。
他卻執意不肯鬆手,反而追問道:“翎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的眸中,那抹關愛滿滿漾在眼底,我的心中泛起淡淡酸楚,終於只是淡然一笑:“翎兒不過是受了風寒,有些微咳嗽,其實並無大礙,這幾日我也一直有在喝藥,五公子,你不必擔心。”
不遠處,傳來木屐踏雪的腳步聲,一女子提著燈籠搖曳而來,容顏嬌豔,媚眼如絲,來的人原來是嬌奴。她的聲音輕柔嬌嗲,道:“翎兒,原來你還躲在這裡呀?四公子等你的藥可等了半天了。”
她見到我身側的宇文憲,微微一詫,轉而妖嬈嗲笑:“原來是有五公子陪在身邊,怪不得耽擱久了。”
我懶待理她。只對宇文憲施禮道:“五公子,多謝你。翎兒要走了。”
宇文憲悵然若失的望著我,終於還是將手的托盤遞給我,我接過來轉身要走,嬌奴卻抬腳擋在了我的前面。我抬頭望她,她氣焰囂張盯著我,接過我手中的托盤,嫵媚一笑道:“藥給我吧,四公子讓我來通知你,以後,晚上皆由我來值夜,你就不必守在帳中了。”
托盤被她端走了,我怔怔地望著她轉身而去的窈窕身子,手空落落的,如同心裡的感覺一般,虛無的失落。
“翎兒。”我茫然回頭,宇文憲拽著我道:“四哥決不會這樣對你的,我帶你一起去見他!”
我被他拉著前行了幾步,卻突然醒悟,我掙脫了手臂,宇文憲停下腳步詫異的望著我。我的心卻輕鬆起來,唇邊漸漸泛出笑意。或許,這樣更好吧?他的心中從此不再有我!我與他之間,從此雲淡風輕,從此不會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