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被手機鈴聲驚醒。
我以為是宋雅菲終於完事了,看到我的電話,回了過來。
看了通話顯示,是徐虎。
我看見這兩個字,心頭猛然一跳。
一陣心悸驟然而來。
我開始無意識的感到恐慌。
接電話的手,都在打顫。
“哥。”我按了接通鍵,始終沒有說話。
那邊也停了很久,才驀地傳來一陣哀痛的哭聲。
他哭得抽抽噎噎。
我握著手機,身子僵硬。
“你說吧,我承受得住。”
徐虎的哭聲在我的話落後,如洩了堤的洪。
他爆發出一陣絕望的吼叫:“她才十二,才十二啊。”
再有六年就能成年,走出社會。
像他們一樣,見識更多人間美好了。
他沒有一句,提到莎莎的死。
可只有這幾個字,就讓我聽得失去所有呼吸。
我抬頭,望了望那一層層通往上面一層的樓梯,心底裡的悲涼,將我掩埋了個徹底。
“怎麼會,這麼突然。”
我儘量的讓自己的口吻變得正常。
也並沒有想要得到什麼回答。
只是想和人說說話。
這民宿的大廳,太靜了。
靜到我一個人的呼吸,都感到嘈雜。
徐虎磕磕絆絆的說了莎莎這兩天的情形。
我認認真真的聽著。
可等結束通話電話,我卻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哥,你轉過來那五十萬也用掉大半了,怎麼辦啊哥。”
他在擔心錢,也在擔心我。
正所謂人財兩失。
錢花了個徹底。
人沒留住。
“要是早點找到配對的骨髓就好了。”
徐虎在一遍遍呢喃,自責又瘋癲。
我也在想,要是能早點打過去錢,就好了。
因為在那個醫院裡,莎莎的病最嚴重,情況最特殊,年齡又最小。
如果錢到位,是不是就可以多一分機會。
說不定有些人就算是為了錢,都會願意和她匹配一次的。
可現在,說這些都晚了。
“葬禮什麼時候舉行,我儘量趕過去。”
我最後問徐虎。
問題近乎殘忍。
可對於無父無母的孤兒來說,除了這些同為孤兒的夥伴以外,也沒有其他可以悼念的家屬了。
他們要自小學會獨立。
死了,也要學會盡快的安葬。
不浪費社會資源,也不浪費孤兒院內其他小朋友們的資源。
這就是現實,悲哀的可怕。
“院長媽媽說,明天吧,明天是初八,日子好。”
現在是後半夜。
初八,就是今日。
我得趕回去。
我從沙發上,踉踉蹌蹌的起身。
要走到民宿酒店門口,腳下一滑,摔了一跤。
負責值夜的服務員還關切的上前扶了一把:“先生,你沒事吧。”
“沒事。”我回她,“很快就好了。”
我在她的攙扶下起身。
眼前仍舊昏得可怕。
和她擺了擺手,走進夜裡,等了將近半小時,才等來一輛車子。
司機見到我這樣的狀態出來,很是不安。
“我說年輕人,有什麼過不去的坎,把自己折磨成這樣子。”
我凝望著窗外的黑夜,看著路邊的標識急速往後飛逝。
大腦放空,卻沒辦法回答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