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凌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這種事情放在以往,自己根本不會做出這般自虐一樣的行徑。可偏偏鬼使神差的,就是獨自一人往太學來了,就是想看看那丫頭跟旁的男人說話,是怎樣子的光景。明知道見著了會更加生氣,但不親眼瞧見,彷彿心裡會更加積鬱於心。
李晟早將二人相會的地點摸了個清清楚楚,深宮禁闈,道路條條彎彎繞繞,即便是在皇宮之中生活了一輩子的人,也未必能夠熟識十分之一,但皇帝不同,沒有人比他再清楚這座屬於他自己的皇城中的一草一木。
偏就撿了條偏僻的小道兒尋過去,待到走近,果然瞧見不遠處那抹熟悉的倩影。而她身邊那個墨色裝束的青年男子,顯然就是近來名滿京城,人稱絕代風華的少年才子,工部侍郎陸為的兒子陸雙祺。
他瞧見辛瞳面上神色滿是焦急,瞧見陸雙祺眸中呼之欲出的關切之情。他聽見二人此刻正在匆匆忙忙道別,聽見心辛瞳喚他身邊的人叫做雙祺哥哥。他看見陸雙祺的手搭在了辛瞳的肩頭,安撫地拍著她的手臂,看見辛瞳輕輕點頭,衝著身邊的男人露出一副感激的笑容。
宇文凌覺得自己真是瘋了,偏要來這兒給自己找不痛快,實在失常。不過話說回來,這出戏倒也不失精彩絕倫,果然青梅竹馬就是不一樣,這打小培養的感情,就是能衍生出別樣的情愫。雙祺哥哥?親耳聽見這幾個字,著實刺耳的可以,陸雙祺那隻搭在她肩頭的手真是讓他恨不得立時剁去。再看辛瞳,她臉上那是什麼表情,一副如臨大敵,壯士扼腕的樣子,這是拿她身邊的男人當依靠,反倒把自己當敵人?
有那麼一瞬間,宇文凌很有衝動就這麼直接上前質問,料想辛瞳在看見自己的那一瞬,表情一定會十分精彩。可到底時機不對,抬手在眉心輕輕按壓,再不願於此地多逗留,轉身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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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較量
辛瞳回到宣正宮,才發現今日早朝結束得竟比往日早出許多,心裡暗道不妙,不住祈禱千萬別因著今早的事兒惹出意外的事端。所幸一切看似未有不尋常之處,進了清心殿,李桂喜說主子正在更衣讓她稍候片刻,盞茶功夫便見宇文凌一身玄色常服,闊步走出。
皇帝經過自己身邊的那一瞬間,辛瞳隱約感到自己在他瞳眸之中,發現了一抹類似幽怨與哀慼的神色,微吃了一驚,待要再細細探究,卻已在轉瞬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無暇多想其他,更何況是這般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辛瞳收斂了心思,跟在皇帝身後出了清心殿門。
依舊是便衣出行,依舊是乘坐馬車,只這一次,隨行出宮的人顯然多出了許多,浩浩蕩蕩的數十乘車輿。
宇文凌盯著辛瞳看了半晌,彷彿想自她的神情之中瞧出破綻,卻見那雙明麗的瞳眸之中恍恍惚惚,夾雜了太多情緒,卻不易辨別出個究竟。閉了閉眼睛,開口問她道:“跟在朕身邊伺候,還是坐到後頭車裡去,隨你。”
辛瞳實在沒想到他會有此問,只是面對著這份誘人的選擇,卻依舊不敢遲疑半分,嬉笑著答道:“主子都準我在身旁伺候了,我當然是想跟您一起。”
聽她這樣說,宇文凌心中一陣莫名厭煩,不願讓她瞧出差池,索性不回給她任何表情,也不再看她,徑自先行上了車。
辛瞳惴惴不安地跟了上去,好在這次車內空間足夠寬暢,兩人不必坐在一起。辛瞳倒了杯水遞在皇帝手裡,倒並未遭遇為難,皇帝很快伸手接過,只就這麼冷冷沉默著,一句話也不肯說。
辛瞳想著他方才的問話,越發覺得自己的選擇十分明智。儘管混在後頭隨侍的車駕之中,對於中途出逃而言,顯然會更加容易一些,但這卻是個立場問題。自己昨兒才上趕著討好,好大一番周折才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