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箱沒有回信,手機上沒有訊息和電話,沈惟安真的不理他了。
嶽嘉明又打了電話過去,提示音告訴他關機,他編輯簡訊發過去,「我發了郵件給你」。
沒什麼胃口,住進這裡後沈惟安還沒在家裡做過飯,冰箱裡除了水什麼也沒有,嶽嘉明裹了件外套去外面吃飯。
沈惟安不住在家裡,他能去住哪裡呢?嶽嘉明無滋無味地坐在便利店裡咬著三明治,住酒店嗎?這一帶的酒店都貴得嚇人,嶽嘉明突然記起昨晚沈惟安說,因為輸了比賽,他還得倒賠一萬磅。
嶽嘉明把沈惟安的投資帳戶調出來看了看,走勢良好,他沒動這個帳戶,直接給沈惟安轉了一萬過去,附加了一條留言:近期的收益。
仍舊沒有迴音,嶽嘉明回到家,重又倒在了床上昏睡起來。
直到瑪嘉烈的電話打過來,問他今晚的演出是不是不來了,嶽嘉明才記起來還有這回事。
這會請假或找人代班都不現實,雖然精神極其不振,他還是爬起來開車去了酒吧。
將將好時間趕到,瑪嘉烈盯著他的臉看了好一會,什麼也沒說,湯米倒是湊上來很雞婆地問他昨晚是不是帶著那個紅頭髮的妞嗨了一夜,今兒看著才這麼萎靡。
嶽嘉明無話可說,推開湯米直接開始在鍵盤上敲tro。
今天演出是尾場,結束的時候已經過午夜了,酒吧裡還有許多客人,幾個人收拾東西去了後臺,瑪嘉烈突然說:「吉寧今天沒來。」
嶽嘉明頓了頓,說:「她以後都不會來了。」
瑪嘉烈有些意外,直白地說:「我一直以為我在看一場三角戲,wayne喜歡她,她卻更中意你,至於你……」她看著嶽嘉明:「我看不懂。」
我自己也不懂,嶽嘉明在心裡說。
瑪嘉烈背著貝斯盒,遞給他一個紙袋:「這是你的風衣,我送去巴寶莉清理過了,乾淨的。」
還是半個月前在火鍋店給她套上的那件,嶽嘉明卻沒接,說:「你穿吧,你穿挺好看的。」
瑪嘉烈微怔,而後也沒推脫,直接把紙袋單手抱著,說:「行吧,謝謝。」
回去仍舊是先送湯米再送瑪嘉烈,她租一間單身公寓,嶽嘉明車停到樓底下,瑪嘉烈向上看了看,說:「要不要上來坐會兒?」
沈惟安音訊全無,嶽嘉明知道此刻回到家,依舊只有一屋子的空空蕩蕩等著他,便點了點頭:「好。」
是一間典型的學生會租的公寓,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家裡東西很多,一地都是書和碟片,數學系的女生卻看很多文學書刊,電影也都是藝術類的,伍爾芙和侯麥交替堆在地毯上,加繆和阿基考里斯馬基互相簇擁,有些亂,屬於瑪嘉烈的風格強烈。
瑪嘉烈身量不低,足有1米7,在窄小的寓所內卻行動靈活自如,把琴盒豎著放到牆角,又把紙袋放到床上,給嶽嘉明倒了一杯水,隨意地說:「沒有沙發,隨便坐。」
真是,連沙發都沒有,只有地上幾個散亂的坐墊,嶽嘉明跟她面對面坐下來,她手裡早就絞著一支煙,晃了晃手指問嶽嘉明要不要,然後把那粉色煙盒拋給他。
屋子裡響起cat power慵懶的爵士唱腔,然後瑪嘉烈自顧自背對著嶽嘉明脫了冬天的衣服換上黑色絲質睡衣,她的肩背雪白,背對著解開黑色蕾絲胸衣,嶽嘉明下意識轉開眼神,瑪嘉烈回過身也沒看他,戴了個很可愛的粉色兔子發箍,咬著半支煙去衛生間洗漱。
嶽嘉明實在覺得這個女生很神奇,冷酷颯爽和精靈可愛兩種特質在她身上合二為一,待她出來的時候,粉兔子發箍不見了,劉海發梢還在滴著水,一張臉變得瑩潤光潔——臉上什麼濃烈哥特的妝容都洗掉了。
還是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