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要走。
這回大姑娘急忙跑過來攔住了他:“你不能走。”
李詩忍不住了:“你還要怎麼樣?”
大姑娘道:“聽你這麼說,你這個人不是壞人,我們更不能欠你這個情,一定要彌補。”
“你們彌補不了。”
“我說過,我哥哥在‘張家口’人頭熟,只要你能說出你要找的人的姓名……”
“我也說過。”李詩道:“要是我知道我要找的人的姓名,我也就用不著那一對信鴿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告訴我們行不行?”
李詩要說話。
大姑娘緊跟著一句:“求求你。”
李詩居然為之不忍,把已經到了嘴巴的話又咽了下去。
“這位官爺,”混混說了話,有點誠惶誠恐:“你請屋裡坐會兒。”
李詩不想坐,他沒有必要坐,也沒有那個心情,他猶豫了一下,要說話。
在姑娘道:“不會耽誤你什麼吧,除非你認為我們這種人家會玷汙你。”
李詩越來越覺得這兄妹倆不壞了,這麼一來,使得他更不忍拒絕了,他道:
“好吧,那我就打擾一會兒。”
混混一喜,忙招手道:“官爺,您請!”
大姑娘也一喜,擰身先跑進了上房,她把砂鍋放下,把桌上的東西先收拾了一下。
李詩進了屋,混混滿臉陪笑,誠惶誠恐再讓座,李詩坐下了。
大姑娘道:“你們坐,我去沏壺茶。”
她要走。
李詩忙道:“不用了,我馬上就走。”
本來嘛,原是找上門來追髒問罪的,如今卻變成做客了,好像不大對。
大姑娘說:“再馬上,喝杯茶的工夫總該有。”
她又要走。
“姑娘,我急著找人,不能多耽擱。”
“你也不看看什麼時候了,這時候上那兒找人。”
可不,李詩還真忘了是什麼時候了,這時候那是找人的時候,趁李詩這一想的工夫,大姑娘端著茶具走了。
大姑娘這一走,屋裡就剩下李詩跟混混兩個人。
李詩本不想說什麼,混混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一下子屋裡的氣氛靜得讓人尷尬,讓人不安。
還是混混先打破了沉寂:“沒想到會壞了官爺的大事,我們兄妹真是該死。”
現在說這個幹什麼。
李詩開;知道該怎麼答話,說不要緊,明明要緊,說要緊,又能怎麼樣,他只有這麼說:“現在不必說這個了……”
混混道:“我們不知道,要是知道,殺了我們也不敢動您的東西。”
李詩還是隻有這麼說:“現在也不必說這個了……”
就在這時候,大姑娘端著茶具進來了,把茶具往桌上一放,拿起茶壺給李詩跟混混各倒了一杯茶,道:“我們沒有好茶葉,你是京裡來的官爺,只有湊合喝了。”
李詩道:“謝謝,請不要客氣。”
大姑娘沒坐,她往旁邊站了站,道:“現在是不是可以告訴我們了。”
李詩遲疑了一下:“我只能這麼說,有人謀叛,他們派有一些人駐在‘張家口’,以便跟京裡,還有外地兩頭聯絡,不知道他們在‘張家口’什麼地方,不知道有多少人,不知道姓什麼,叫什麼?”
大姑娘驚叫出聲:“怎麼說,是有人謀叛?”
混混忙說:“官爺就是想用信鴿找到他們。”
李詩道:“信鴿原是放在京裡,供京裡的人跟他們聯絡用的,只要一放飛,一定會落在他們駐紮的地方。”
混混臉色發了白,額上也見了汗,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