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要取他一隻眼或者一條胳膊,大半年前的舊帳不會輕易勾銷,還有變本加厲的趨勢。
他給家裡匯過年錢時一併給木家敏匯去了五千元作為致殘補償,想緩和他們之間的矛盾,一笑泯恩仇,在春節能團聚。木家敏收到錢後並不打算和解,認為自己的右眼不只值五千,至少也得十萬,還認為這正是他做賊心虛的表現,更要他交待出董琳麗的去向。結果是明擺著的,交待不出那是故意隱瞞,交待出了那至少也隱瞞了大半年。林易渺直恨董琳麗不負責任的一跑,害得自己有理說不清有家不能回。想起么叔暴唳的脾氣,他只有繼續逃避,不敢回家。
林易渺的父親認為木家敏雖然被林易渺失手打瞎了眼,但關響雲被木家敏打傷額頭在先,而且還留有毛毛蟲樣的疤痕,兩家人在那場打鬥中誰也不欠誰,扯平;加之林易渺肯定不會看上那個百無一用的董琳麗,更不會有木家敏所猜想的那種齟齪事。五千元沒有換來木家敏的原諒,他直怨林易渺自討其辱把錢打了水漂。
林易渺說不管么叔怎麼恨我,我只求內心無愧,我沒做對不起他的事。
木家直則後悔當初不該讓董琳麗去照料車禍中受重傷的林易渺,害得生了這麼多事,讓林易渺春節也回不了家。
林易渺喜歡一個人的春節,沒有人打擾,他可以整天整天地擁有屬於自己的私人時間,這樣無所顧慮的日子如閏年閏月那樣珍貴。他本是戀家的人,但現在不了,鄉下的家、租來的家、按揭的新家都留給他難言的傷害,都不是他安心的港灣。記得么爸瞎眼後發誓要摘掉他一隻眼,父親逼他離家出逃以免鬧得一家人都去坐牢,在送他上火車時還怨他“走了好,在家裡總不安寧”。他也不想再回利音,害怕有誰在路上認出他就是那個鬧婚的高考狀元、離家出走的北大生、遭遇特大車禍的倖存者、又放棄再次高考的怪學生,這些事情加在他身上,他有著擺脫不了的壓力感。他也更怕親戚們用懷疑的眼光看著他,以為他和董琳麗有什麼關係。被人誤解的感覺真噁心,一個人的日子真可心!
這樣的逍遙日子裡,他一頭扎入了股票裡。他習慣用專注其它事情的方式稀釋自己抹不去的煩憂。
自從知道了姜彩墨弟弟的經歷之後,他對可以產生財富神話的證券業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心想還有什麼事能比一萬變千萬的事更有挑戰性和傳奇性呢?他是個對數字很敏感的人,電話號碼說一遍就會記得,親友的電話只要撥過一次就能記住半年,如果讓他打麻將和撲克他無師自通地就能分析出對方手中的牌。當他真正意識到證券業就是以數字說話的行業時,莫名地就對它有了好感,覺得這會是他的一條出路,說不定哪天也會讓自己手中的一萬變兩萬,變四萬,變八萬……是的,這才是他未來的生活與事業,歐迪終究是要長大的,即使這次期末進了年級前十名也會很快不需要他,他得為今後作打算。在他的潛意識裡,自己是片浮萍,總會想想下一站會停泊在哪裡。
這段時間他一直關心著股市,對股票理論作了一番瞭解,越覺得那不只是有錢人的冒險,更象是平常百姓的刺激遊戲,花上千元就能在那裡過把癮,自己何樂而不為?為了來點真搶實彈的作戰,他對姜彩墨謊稱辦張銀行卡把身份證取回一用,在華西證券開了個股票帳戶,偷偷炒股。過後,他趁著電視裡一則股市新聞當著姜彩墨的面提起了股票,以試探她對自己炒股的態度,故意說了句“現在炒股好象收益不錯”。姜彩墨立即就給了他一個斬釘截鐵的回覆:“那不是普通人玩的!散戶都是自作聰明!”他就知道了,在她眼裡,弟弟不普通,他是普通的,炒股適合她弟弟,與他無關。他見姜彩墨壓根兒沒有支援他炒股的念頭,只好瞞著她炒。他先投入了兩千元試手,漲跌中小有收穫,陡漲陡落的刺激如過山車很過癮。為了不讓姜彩墨發現,他平時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