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笑道,“如今城裡人越來越多了,起碼咱們家的房子能租上價了不是?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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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熥口中的家,就是皇城根腳下,隔著海子的那處二進小院兒。
上午的風很和煦,他坐在昨日吃火鍋的房頂露臺上,眺望海子對面,那處沉寂的角樓。
“臣,辛彥德”
“起來”聽到身後的叩拜聲,朱允熥開口打斷,“過來,坐朕身邊來!”
“是!”
辛彥德一身半舊的粗布衣裳,在朱允熥身旁目不斜視的端坐。
風吹過,他一絲不苟的鬢角上,白髮格外顯眼。
“辛苦了!”朱允熥看著他許久,淡淡說了一聲。
辛彥德卻惶恐起身,“臣不敢!”
“都說李以行會做事,其實,你也會。”
朱允熥笑道,“只不過性格決對做事的方式方法!李以行做事唯恐不大,而你呢?你執拗歸執拗,卻是腳踏實地不急於眼前之利!”
“你的摺子朕都看了,追繳北京營建司這邊的虧空,追索贓銀處置貪官等朕不誇你。但你到了北首隸總督的任上,提出的開荒治河興修水利開設官道等幾個建議,跟朕想到了一塊去!”
辛彥德微微沉吟,“臣記得皇上說過,為政者不應只考慮眼前,而是要造福子孫後代!”說著,頓了頓,“為官者,要敢做當時不顯之事!”
“哎”
朱允熥苦笑,“除了你,大概朝中沒人會記得!”
說著,又是自嘲一笑,“其實也怪朕!朕本身就是急功近利的皇帝,注重利益之君,朝堂內外又豈會沒有重利之徒?”
說到此處,嘴角微微下垂,“一個首沽,就原形畢露了”
所謂首沽,是前元海運的終點,也是後世天津的前身。
朝廷在此不但是築港,還要建城,更有軍衛炮臺,海軍營地等。而且以後還要設定造船廠,機械局,鑄造局。
如此大的工程,不可謂不重視。
然而卻先後爆出種種舞弊,豆腐渣工程,官商勾結
“臣,己查明”辛彥德沉聲道,“涉及到的各級官員高達一百七十二人”說著,頓了頓,“涉案髒銀七百八十萬兵部工部戶部順天府北首隸總督府”
“正式遷都那天”
朱允熥微嘆,“就是這些人明正典刑之時!”說著,看向辛彥德,“首沽,幾間能建好?”說著,又道,“李以行那邊可是跟朕拍了胸脯子,他那一段的南北大運河,兩年之內一定完工通航”
“這”
辛彥德頓感心中大苦。
“通航倒也不是不能首沽一帶的漕運都是疏通為主”
辛彥德沉吟道,“但是海港,城池,工坊等實在是難以為繼,要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