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朱高熾不讓朱高燧說話,老爺子頓時橫眉立眼。
“咱是你們親爺爺,有啥話不能說的,給咱說!”
朱高燧故作欲言又止的模樣,看看朱高熾,然後低頭委屈的說道,“大哥說了,孫兒等在宮中不要招搖,宮裡人多閒話也多,別以為自己多金貴呢,有些小病小災的扛扛就過去了。若是大張旗鼓的,讓這個伺候,那個照顧,保不齊有人背地裡說話!”
“說我們不知規矩到沒什麼,若是說孫兒的爹孃教子無方,說什麼孫兒等把在燕王府的派頭也帶到宮裡來了,連累到父母遭閒話,那就是罪大惡極!”
“再者說,皇祖父這兩年身子骨也不好。不能讓您老人家,再替孫兒等這些晚輩操心了!”
這話,絕對是朱高熾教的。朱高燧那小聰明的腦袋,絕對想不出來。
“還真不能小看這胖子!”朱允熥看著一臉淚痕的朱高熾心想,“若朱允炆有他三成的功力,當初自己都不能那麼輕易取勝!”
這話,簡首就是衝著老爺子肺管子說的。
他話裡話外的意思,我們哥幾個在宮裡,都得夾著尾巴做人,不敢招搖。即便有了病,也要忍著,不能讓人說我們擺譜。
果然,老爺子面上露出幾分心疼,“胡說甚呢?你們都是咱的孫子,這宮裡不也是你們的家?在自己家裡,還這麼多顧及?你顧及啥?”說著,跺腳道,“若是你爹孃聽著這話,嘴上不說,心裡還不埋怨咱!”
“大老遠召你們來讀書,好好的孩子,給弄得一肚子小心委屈!”
朱高熾忙道,“皇祖父,不是您想的那樣。孫兒就是覺得,不能讓老人操心!”
“哎,你是個憨厚孩子!”老爺子嘆息一聲。
“他憨厚?”朱允熥心中腹誹,“他小眼睛一眨,全是壞點子,跟憨厚半點不沾邊!”
這時,老爺子又問,“太醫給開了什麼方子,用了什麼藥?”
朱高熾先咳嗽兩聲,“就是些靜養的方子”
他話還沒說完,朱高燧又在邊上開口,“皇祖父,其實我大哥是心病,太醫也說了,是憂慮成疾。”說著,低頭繼續道,“我大哥就是想家了,想母親了!”
“三弟,不得胡說!”朱高熾大怒,“你怎麼這麼沒規矩,在皇祖父面前,口無遮攔!”
老爺子幽幽道,“原來是想家,想娘了!”說著,苦笑道,“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你們都是孩子,想娘是天經地義的事!”
朱允熥明白,老爺子這又是動了惻隱之心。別看他老人家,平日嘴上說的厲害,可一旦兒孫說了這種話,心裡就受不了。
朱高燧在旁邊,又加上一句,“皇祖父您不知道,昨晚上大哥病著,夢裡都在喊母親呢!”
“哎!”老爺子又是一聲長嘆,目光看向朱允熥。
朱允熥低頭沉思片刻,開口道,“既然這樣,孫兒倒是有個想法!”
說著,頓了頓,看看朱高熾,“既然他思母成疾,那乾脆皇爺爺下道聖旨,召西嬸進京不就得了!”
“你大爺!”
朱高熾頓時臉色大變,心中大罵。
“把我們哥幾個困在京裡還不夠,還要把我娘召進來,你這在哪兒學的絕戶計呀?”
朱允熥繼續說道,“西嬸也好些年沒來京裡了,特旨進京,看看他們兄弟三個,也能回孃家瞅瞅!”
“萬萬不可!”朱高熾急道,“臣母親上了年歲,路途遙遠,再聽聞臣病了,定然一路疾馳,只怕到時候臣的病還沒好,母親也病了。”
老爺子也白了朱允熥一眼,“淨出餿主意!”說著,看看幾人,柔聲對朱高熾道,“你安心養病,別想不該想的!”
然後,揹著手出屋,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