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事吧?”小宮女關切地問。 “應該沒什麼事。大概有些著涼吧。”清雪沒有多說,直接端著托盤兒快步走了回去,將飯菜給清霜放下,轉身又急忙回了膳房,不能讓蘭秀在視線之外的時間過長。 清雪再回到膳房,給自己盛了一小碗兒米飯,又盛了一盤菜。 清雪回頭看了看,膳房裡一共有四張八仙桌,有兩張桌子周圍各坐了四名宮女,另外一張桌子旁則坐了三個小太監。 於是,清雪直接端著飯菜坐到了蘭秀的對面。 蘭秀抬起眼皮看了清雪一眼,清雪朝她笑了笑,蘭秀倒也回了清雪一個笑容,“你才來用膳?” “是啊,清霜有點兒不舒服,我既然知道了,就總得照顧她一下;更何況我和清霜,我們倆是一塊兒進宮的。” 蘭秀不甚在意地點了點頭,夾起一片兒菜葉吃進嘴裡,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再抬起眼皮看清雪。 清雪知道蘭秀平素就很是有些孤高畫質冷,目無下塵,不屑與周圍人多交談、多來往,似乎自己是多麼地高高在上。 既知如此,清雪也不上趕著去跟蘭秀多說什麼,自己埋頭快速地吃著飯。 蘭秀雖然來得早,可卻是吃相優雅,細嚼慢嚥的;清雪吃得不多,吃得也快,兩人幾乎同時放下了筷子。 蘭秀端起手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放下,又掏出帕子擦了擦唇角,站起身,將面前的碗筷放到一邊的水盆裡,就轉身移步走了出去,沒跟膳房中的任何人打招呼。 這刷盤子刷碗自然不用她們這些奉茶宮女動手,宮中等級森嚴,這些粗活自有幹粗活的宮婢來做。 清雪也若無其事地站起身,收拾了自己的碗筷也放進了水盆裡,跟已經用完膳還在湊堆兒閒聊的幾人點頭打過招呼,隨後也走出了膳房。 清雪並沒有加快腳步追上蘭秀湊上去搭話,而是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也朝著她們住的二進院走去。 眼見著蘭秀回了自己的屋子,房門也關上了,清雪見四下無人,一個縱身,輕輕落到了屋頂上,又在老地方輕輕地將那塊瓦片揭開朝屋子裡看。 果然,蘭秀回到屋子裡,將燈點亮,然後直接就先去了床邊,挪開枕頭,掀起了床褥,看了一眼那個小瓷瓶。 應該是確定了沒有什麼異樣,才又將床褥和枕頭原樣放好。 此時,天已經黑透了,天上月光不明,只有點點星光。四外也是昏昏暗暗的。 這時,清雪就見蘭秀起身走向衣櫃,從裡面取出了一身暗色的衣服,將身上穿著的衣服換了下來。 清雪在屋頂上看著蘭秀換好了衣服,不知道她這是要去哪裡。 清雪正準備著隨時悄悄尾隨上去,突然身邊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響動,清雪猛回頭,見是清霜,清霜悄悄地來到清雪的身旁,伏在她耳畔說道:“有人來了。” 清霜和清雪兩人在屋頂上儘可能伏低身形,朝下看著,果然,就看見遠遠走來一個太監模樣的人。 待他走近些,清霜和清雪都認出來了,來人正是在內務府當差的小丁子。 小丁子到底也沒找到機會將那個毒茶罐子帶出他的屋子,沒辦法,他只能先來了宮中茶房見蘭秀。 來宮中茶房的一路上,小丁子總是控制不住自己一陣陣的心驚心慌,時不時地就要看看左右、看看身後,他總覺得前後左右,石旁樹後都有人在暗中監視著他。 春日夜晚的微風不停吹過,本來是讓人覺得十分舒適愜意的,可心中有事的小丁子哪有心情享受此時的拂面微風啊! 花樹枝條隨風搖動,他覺得像是有人藏在那裡;風聲耳邊過,他又覺得像是聽到了跟蹤他的人的腳步聲……小丁子就這樣提心吊膽地朝前走著,越心慌,腳步走得越快。 他不知道的是,陳昇一路藉著花蔭樹影遮住身形,在後面不遠不近地尾隨著。 這時,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落到了隱在大樹後面的陳昇身側。 陳昇警覺回頭,見來人是蕭誠毅,剛要抱拳行禮,蕭誠毅將手豎在嘴唇前面,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陳昇點了點頭,和蕭誠毅兩個人繼續朝前悄悄跟著小丁子,直到確認他確實是去了宮中茶房而不是別處。 “已經通知清雪和清霜了?”蕭誠毅問道。 “通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