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著,他看著遠空,又言:“薛掌門,當年跟隨玄門到此時,你可曾想過今日麼?”
薛定緣一想,搖了搖頭,不過心下也是感慨,身為凡蛻真人,哪怕未曾到了那般境地,可今日也能從張衍身上感受到那股舉手翻覆一界的宏大偉力,甚至連那逼得孔贏要舉界逃奔的煙闌大能也被輕易搬到了,到了這般境界,他實想不出何能可與之對抗,不過也因此,他心中卻是莫名酣暢,看去前方,見那日月之光與往日卻是大為不同,不由笑道:“宇文掌門,走吧,莫讓諸位道友久等了。”
宇文洪陽一點頭,身化滾滾煙虹,亦是往那虛海之上陸嶼而來。
東荒百國,伯都大城。
近千載時日過去,原來公僉造等人不是隱退,便是亡故,如今主持大局的乃是東荒國大玄士公行越。
方才天外動盪傳來時,包括他在內的百國大玄士都是大驚,俱是浮空而起,觀望情由,也是同時知曉了情由。
他驚歎無比,壓下自心神深處傳出來的駭懼,道:“原來是溟滄派那位渡真殿主攀升至無上至境,自天外回來了,不想天地間竟有這般大能,此生有幸得見,卻不枉修行一場。”
周圍一個個大玄士都是默默站立在此,張衍入界之時,那等天地同聲,蒼生俯首的景象委實給了他們太大震動。
一名大玄士輕來到公行越近前,輕聲道:“公月祭,我等是否要準備些賀禮?”
公行越理所當然道:“這是自然,你回去幾位宮師商議一下,拿個章程給我過目……”
話未說完,這時忽然有人驚呼道:“全常宮師,你這是作甚?”
公行越回過頭去一看,卻見一名年老宮師正舉掌對首,似要拍了下來,只是被旁邊同行之人死死勸阻,只是天中血氣一陣陣碰撞,赤染半天,驚得下方城中子民一陣慌亂。他一皺眉,喝問道:“公全常,你這是做什麼?不要性命了麼?”
那位年老宮師神情之中卻滿是悲慼痛苦,他指著天穹,嘶聲言道:“月祭,我輩便修煉數千載,可在這位大能面前幾與螻蟻無疑,那這一世修持又為得哪般?還不如就此了結了吧。”
公行越心頭一震,他能理解這些話,在那般偉力之下,好似一切都變得全無意義,因為無論你做什麼,再是如何努力,都可被輕易改變,甚至摧毀,那眾人存在意義又是什麼?方才那一瞬間,連他也差點心神失守,也難怪其人會懷疑自己。
他能感覺到,只一瞬間,這位宮師身上的氣血就衰敗下去了,他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最終嘆一聲,關照旁人道:“攙他下去,好生照拂吧。”
第三章 絕域灌雲藏雷鳴,九洲聚靈說經由
西空絕域,灌雲洲,雷寂山。
蒼茫大地之上有一方雷池鋪陳,方圓數方里之內,可見霹靂雷光跳竄,霹靂遊走,更有雷氣化生生靈在池中歡悅往來,而在一片電閃雷鳴之中,卻有一方碩大浮嶼飄空懸立,外間更有無數飛天島洲上下環繞。
其每一寸每一分地界,小到沙塵,大到石壁山峰,無不刻畫有降魔符籙,密密麻麻,交相應織,並時刻閃爍著微弱靈光。而天中一圈碩大金光,形如環狀,似如一個,又似千萬,倏爾閃爍顫動,倏爾變化大小,並上下移遊不止,看得出是一方極厲害的陣法。
此是還真觀到來山海界後,立下的山門所在,那最高處鎮殿仍是冠以降魔之稱。
在島洲東南西北四個角上,地面各有鋪有一塊長及百丈,鑿刻有貔貅的石碑,其每一處方向都有人看守把持,此時卻有數十名弟子懸空在那裡,時而低聲交語,時而目觀遠空,只是神情中一股興奮之色都是遮掩不住。
其中一個修士眺望北方時,眼神之中滿滿都是嚮往尊崇之色,喃喃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