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象中更為棘手。
他琢磨了一下道:“昆始洲陸雖是廣大,可人道諸國之內有神祇注目,稍有不慎,就會暴露行跡,此僚雖能蠱惑人心,也多半是不敢如此做的,更有可能是尋找某個小宗駐地,將之轉為自身道法信眾,這樣既能隱蔽自己,也能尋到一個落足之地。”
袁長老見他自信滿滿的樣子,卻是微不可察的一皺眉。
相較於其他人,赫義方辦事最讓人放心,可其也十分之自負,儘管表面看來對同道十分和善,但內心之中對許多人都是看不起。
以往他可以容忍這些小瑕疵,可若是其人真的做到大護法的位置上,這卻可能成為其致命的缺點。
他心思一轉,決定點其一句,於是道:“我演教修行,無需靈機,不求外物,然而行道路上,卻需有同道扶持幫襯,這樣才能無往而不利,你要牢記了。”
赫義方恭敬道:“謹記長老教誨。”
袁長老一看,就知道他沒有當真聽進去,不過終究是個可造之才,而且做事從無紕漏,就看此次吩咐之事做得如何了,要是不成,再換人也是不遲。
這時他聽得外間一聲喧鬧,不悅道:“外間發生了何事?”
執事弟子進來稟告道:“是孟護法回來了,還帶了回來不少妖魔屍首。”
袁長老道:“那大護法也是回來了麼?”
執事弟子低頭道:“未曾見得大護法。”
袁長老覺出一絲不妥,道:“你立刻把孟護法喚來,我有話問他。”
執事弟子退下去後,他又對赫義方囑咐了幾句,要其儘快解決此事,壇中人手可配合他行事。
赫義方應下後,就從府中出來,才走幾步,就見孟壺正往這處走來,他心中輕蔑,然而表面卻是禮數周到,笑著打一個稽首,道:“原來是孟護法回來了,有禮了。”
孟壺腳下行走如風,衝他還得一禮,朗聲道:“楊護法,有禮了。”
赫義方笑容微僵,道:“孟護法,在下赫……”只是他話還沒有說完,孟壺已然走入府門之中了。
他把笑容收起,哼了一聲,就拂袖而去了。
孟壺入府之後,就被執事弟子一路帶到內殿,待見得袁長老,便執禮道:“袁長老有禮。”
袁長老正在觀看奏報,聞聲嗯了一聲,“既然來了,就坐……”他一抬眼,見孟壺不知何時已然坐在了下首,不禁一噎。
他咳了一聲,放下奏報,和顏悅色道:“我不久前去往總壇拜見掌教,途中遇到了張供奉,這是他託我帶給你的符信。”說著,他將一封符信從袖中取出,擺在了案上。
其實他明白,張蟬將此書信親自交給孟壺也不難,可託他轉交,就是明著告訴他,孟壺是他弟子,要他照拂一二。
他心裡有幾分不適,倒非是不肯賣張蟬這個臉面,而是想供奉你的徒兒你自己還沒數麼?還要我照顧?
孟壺召來書信,看了一遍,就收入袖中。
袁長老見他坐在那氣定神閒,什麼都沒說,料定這裡面當是沒有牽扯到什麼正事,於是道:“我聽聞你與端大護法一起去了荒陸深處蒐羅寶材,你既已是回來,那大護法又何在?”
第二百零八章 渡法呼動性靈真
“大護法?”
孟壺陷入了沉思之中。
袁長老神情微凝,目光盯了過來。
半晌,孟壺唏噓道:“那是前年秋天的事了,大護法……”
袁長老果斷截住他話頭,道:“我不要聽這個。”見孟壺又要開口,立刻又打斷道:“去年的也不要說!”
他頓了頓,才道:“你與大護法之間的糾葛,你等自家去解決,我是問你,你和大護法一同出了分壇後,他到底去了哪裡?”